皇宫,国子监。
书堂内宽敞明亮,光景宜人,皇子们朗朗的诵读声不断从中传出。
负责教授众皇子的太傅宋译林昂首挺胸地站在讲台上,脸上挂满了严肃。
待皇子们将诗文诵读完毕后,宋译林尖锐的目光立即锁定在台下最前排正中央的座位上,严厉地瞪着坐在那里华衣玉面的小男孩儿,说道:“九皇子,你把方才的诗文单独背诵一遍。”
九皇子从容地站起身来,流利地将诗文背诵了一遍,一字不漏,口齿清晰。只是,尽管他故意拉粗了音腔,他的声音还是有几分掩饰不住的清脆。
宋译林并没有像九皇子想象的那样露出满意的神情,而是皱起了眉头。
九皇子正等着受表扬,可看到宋译林的神情凝重,内心不免有几分忐忑。
周围的皇子则交头接耳地小声议论着什么,有的暗自偷笑,有的则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一切。
宋译林又气恼又无奈地瞪着眼前的九皇子,斥责道:“宁乐公主,是九皇子让你假扮他来上课的吗?之前我只是以为他生性顽劣,没想到……”
被宋译林这么一问,“九皇子”顿时慌了神儿,不过她倒是挺机灵,随机应变道:“宁乐久仰先生大名,钦佩先生学识渊博,见多识广,便一直想拜先生为师,可宁乐无奈生成了女儿身,进不了学堂,只能央求九弟假扮成他的模样混入学堂一睹先生的风采,先生授课果真如传闻中的一样声情并茂,寓教于乐,宁乐今日真是受益匪浅。”
宋译林被她这张巧舌如簧的嘴逗得哭笑不得,她虽然是女儿身,但却颇有才学,年仅八岁就能吟诗作画,熟背诗经。可不管她怎么能言善辩,宋译林心里都清楚这一定是九皇子不想来上课出的鬼主意。
宋译林神情严肃地冲宁乐训斥道:“宁乐,你身为盛元国的公主,怎能如此不懂礼数?国子监是你该来的地方吗?昭仪娘娘教了你点儿易容术你就随意拿出来卖弄,还帮九皇子逃课,真是不知轻重!”
宁乐随即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低声说道:“先生,宁乐知道错了,看在九弟是好心帮我的份儿上,您就不要责怪他了,要罚就罚我好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胡闹了。”
宋译林正想让宁乐离开,一个刺耳的声音却突然在门前响起:“七妹,你还在耍这些骗人的把戏吗?明明就是九弟不想来上课,便强迫你来代替他的。”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门前站着一位十三四岁的锦衣少年,眉目刚毅有神,气态强势霸道,高挺的身段散发出一种独特的贵气。
他一出现,方才还议论纷纷的学堂瞬间从一片闹嗡嗡变得鸦雀无声。
宋译林望向他,严肃的神态顿时变得柔和,关切地问道:“大皇子,你这几日不是身体有恙吗?怎么不在寝殿里好好歇息?”
大皇子径直走向宁乐的座位,话里有话地说道:“我怕再不来,连自己习位都没有了。”
宋译林解释道:“大皇子,你的习位离讲台最近,九皇子生性顽劣,上课老是走神,你这几日不在,我便让他先坐在这儿,好磨磨他的性子。”
大皇子走到自己的座位前,一把将宁乐推开,颇有气势地坐了下来,说道:“我的座位谁也不能碰。”
宋译林问:“大皇子,你的身体怎么样了?养好了吗?”
大皇子道:“多谢先生关心,我已无碍。卧病在床的这几日,我也没有松懈,自学了课程,目前还有些许疑问想请教先生,等待先生解惑。”
宋译林欣喜地点头道:“大皇子勤勉自律,刻苦用功,真是众皇子中的楷模啊。”
一旁的宁乐听见宋译林赞赏大皇子,不屑地撇了撇嘴。
大皇子看出了宁乐脸上的不满,讥笑道:“七妹,你的九弟在御膳房睡得可好?听说今日御膳房准备了解暑的绿豆糕,你可得提醒一下九弟,凉性糕点不宜吃太多,不然对身体有害。”
大皇子此言一出,众皇子又开始小声议论,宁乐也气不打一处来,可又想不出掩饰的对策,只能尴尬地看着九皇子在众人面前出丑。
宋译林气愤地说:“九皇子在御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