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一个人的武功再强,也挡不住千军万马的车轮战。纵使朱文圻有蔑视天下的功夫,日夜苦战,漫天流浪,体力也有耗尽的一天。金陵城尘土飞扬,车马如龙,锦衣卫如蝇虫飞舞,大街小巷络绎不绝。
朱文圻不是躲在树上,就是睡卧屋顶,不时到几个官宦子弟家里的厨房顺点吃的,弄得官员们怨声载道。朱文圻毕竟势单力薄,无人响应,要想孤家寡人逃出京城,实难做到。朱文圻心想:像老鼠一样,被贼兵追来追去,真是窝囊透顶。不过这样猫捉老鼠的游戏,我倒想玩玩,看看谁胜的过谁。
不时有几个士兵被打到,也不断有贪官被取下头颅悬于府衙门口。这些挑衅之举,让朱棣大为恼火,天子脚下,京畿之地,本应该是防守最严密的地方,却被一个逆贼来去自如,生杀随意,这要那一天不就杀到自己的头上来了。所以,不仅锦衣卫,就连御林军也派出去,开始地毯式搜索。
这几天行动越来越不便,朱文圻减少了活动。可在屋顶上,居高临下,发现京城内还多了一些乞丐。他们行动井然有序,动作灵巧,身手矫健,组织之间很有纪律性,不像是一般的乞丐,心想是不是丐帮的人。他就紧密的跟踪一支队伍,尾随到了一个民宅内。
果然不出所料,这并不是普通的乞丐。陆续不断有新的队伍,汇集到这里。朱文圻的日渐长进,蹬墙上瓦也踏雪无痕,如猫一样的步伐,轻灵无声息。于屋顶之上,朱文圻听得真真切切,这是丐帮在开大会。
一位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赤脚裸露上身的老者,居于客堂中央,茂密的花白的胡须,遮蔽了脸颊,看不清样貌,大吐了一口痰,憨气十足的笑着说道:“前几日帮主派咱们江南分舵前来查探忠良之后,我等一定要不负所托,务必找回方家的遗孤。方孝孺大人可是个好官呢,不能让人家的外孙再让那个狗皇帝给害了。这几天先避开城门口,王小二你们几个小子注意点,一出门就想像恶狗追肉包子似的,那么兴师动众的,朝廷的恶狗不就注意到了,你们几个今天又是狗要狗一嘴毛,在城门口就干一仗,跟那些朝廷的走狗有什么纠缠的。如今打草惊蛇,就更不好行动了。还有,别都是叫花子模样,也可以办成其他的角色吗?比如说,卖肉的,打铁的,有没有一点创新?有没有点脑子?”
大概是这位老者的山东话,太有格调,朱文圻听了之后,忍不住大笑起来。那老者听见动静,一下窜上了屋顶,还撞出个大洞。
那老乞丐摆出弓步,双手张开虎口,大喊一声:“什么毛贼,竟敢偷听俺们讲话,俺乃丐帮副帮主,山东铁背猛虎,王大魁。还不乖乖投降,俺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朱文圻躺在屋顶,不慌不忙,一边喝酒,一边笑着说:“大叔,我还没问你姓名呢,这么轻易的自报家门,遇上官府的人就不打自招了。”
王大魁发觉得有道理,憨笑着说:“对啊。俺们这次是秘密行动,不能乱报姓名,多谢小兄弟提醒。”忽然又觉得好像不对劲:“小子,你是谁?干嘛偷听俺讲话?”
朱文圻坐起身来,把酒葫芦扔给王大魁,说道:“我就是你们要找的忠良之后,张文成。方孝孺方大人的外孙。”
屋内的叫花子也都出来了,听到这话,都面面相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众人搜寻了几天都没有踪迹,今天却自己蹦出来了。
王小二说道:“你说你是张文成,有什么证据?”
朱文圻跳下屋顶,一脸的傲娇:“我还没有怀疑你们,你们到开始怀疑我了。”说完,朱文圻使出琨引指第一式:蹑影追风。疾如风快如电,剑气一下震碎了王小二手中的破碗。众人骇然,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