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明显用石黛画过的眉头皱起,正想说什么呢,却立刻又被纪庚远给打断了。
纪庚远自来熟地唠起了嗑,乐呵呵地道:“这位公公,父皇给本王来了旨是不是?哎呀,父皇终于想起本王了呀,父皇一定是想诏本王回京了对不对!”
白面公公听到这话,轻蔑地冷哼一句,正想说什么,却马上又被打断了。
纪庚远继续乐呵呵,“公公你且先等着,这父皇来了圣旨,为表示郑重,本王得先沐浴更衣,再来接旨。”
说着,不等白面公公说话,纪庚远马上对一边的张放说道:“张放,来,去帮本王沐浴更衣。”
“……”白面公公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机会了,阴阳怪气地冷笑道:“二殿下,您可真是好兴致呀,都这种时候了,还有心情找人……沐浴更衣?”
死太监。
那啥都没了,还这么不纯洁。
纪庚远虎着一张肉脸,诧异地看向这位白面公公,“这位公公,这接旨可是大事,这为臣为子的,在接旨之前,沐浴更衣一下,不是应该的吗?本王可是个忠孝两全的好皇子,可不会做对父皇不敬的事情。”
纪庚远眯了眯眼,责备道:“公公,虽说你现在是出了圣都,但也要尊敬本王的父皇啊,这么随随便便就把父皇的旨意给随便传达了,这可不行。”
白面公公脸色僵硬,他可不想随便担上藐视圣皇罪名。
“公公看起来眼生呐,想来估计也是第一次传旨吧,嗯,可以理解可以理解。”纪庚远先给了这白面公公一个台阶下,然后再次看向了张放,“张放,走,帮本王沐浴更衣去,别耽误了公公的正事。”
“是,殿下。”张放跟着纪庚远进了内院。
纪庚远懒得真去洗澡,只是把外边的蓝色锦袍给脱了,换上了玄色的王袍。
张开手,任由侍女给自己打理王冠和王服,他皱眉看着铜镜里的张放,“那人谁啊,瞧着眼生的很呐,以前没见过呐。”
张放回答道:“此人姓范,殿下没见过倒也正常,因为他是内相乐公公的第三个养子,也就一年前新收的。”
“一年前新收的养子,这位范公公就可以领了外出传旨的活儿,看来这范公公在圣都里也是个不大不小的红人呐。”纪庚远扬起了下巴,对着铜镜里的自己,扣了扣微微有些紧的冠带,“他是灵修吗?”
“不,八级武者。”
八级武者,神气个鬼,“他带了多少人?”
“不多,二十个禁卫。”
“二十个。”纪庚远嗤笑一声,“行啊,挺威风呐,本王出门的时候,一般只带十二个,他还带二十个,挺有排场的嘛。”
“……”张放默了默,殿下,现在这个不是重点好吗。
好在纪庚远关注的重点也不是这个,他只是随口吐槽罢了。
纪庚远理了理宽大的袖口,抖抖袖子,转身看向了张放,问道:“怎么样,陪着这……哦,范公公一下午,套出点儿什么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