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可怡走后,阿栗始终坐在床边守着厉云惜,看着床上那张苍白脆弱的脸,只觉得心如刀绞,不禁怜惜地伸手轻轻触碰,厉云惜的脸颊微微凹陷,脸上的肌肤依旧光滑细腻,但此时阿栗的手指却能明显感受到底下的骨头。
他的手不禁收紧成拳,剑眉紧蹙,眉心一道深深的褶皱,皱成一个“川”字,而盯着厉云惜,往日里的一些回忆在这时也涌入了他的脑海。
他几乎是看着厉云惜长大的,他陪着她出国念书,又和她一起回国,不管是在国外还是在国内,他和厉云惜始终是在一起,几乎没有分开过。
厉云惜一直都很善解人意,虽然总是他照顾她,但是她很多时候却也在包容着他。
自从创业后,他陪伴她的时间就变得少了起来,但厉云惜却鲜少抱怨,更多的时候,她只是日复一日地在家里等着他,最开始他喝得酩酊大醉,虽然意识并不清楚,却也知道是厉云惜衣不解带在照顾他。
后来他们之间产生了误会,厉云惜却总是带着委屈选择相信他,虽然期间也有争吵,但她总是最后哭着跟他和解,就算真的被惹恼了,只要他哄一哄,她立刻又会好起来。
厉云惜总是会因为跟他在一起的一点点时光而雀跃,上次去海边餐厅吃饭,她就高兴得好像一个小女孩……
在美国的时候,他带她去四处游玩,她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断过,虽然那个时候她是去治病,但她总是在他面前展现最坚强自信的那一面。
想着这些,阿栗看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心脏好像瞬间被重锤捶了一下,黑眸中浮上深深的愧疚和不安,他抑制不住地想,万一厉云惜真的不在了,他该怎么办?
这个想法令他不安的心更加不安,阿栗冷峻的俊脸罕见地出现痛苦不安的神情,他牵起厉云惜毫无知觉的手放在自己脸上,那手掌上还带有的体温让他的心稍稍熨帖。
薄唇微动,低沉磁性的嗓音好像虔诚的信徒在祷告:“小九,你快点醒来好不好?我之前太混蛋了,我不该让你在餐厅等我一晚上,等你醒来,我就向你认错,我们和好好不好……”
阿栗的黑眸定定地盯着厉云惜的脸,好像一尊欧洲十八世界的雕像,安静地凝视着她,眸中充满深情,仿佛瞬间就是永恒。
……
公司这边,职员们陆陆续续进入会议室,落座后低声交流着。
夏欣悦一身职业正装,手中拿着一沓厚厚的文件,昂着头走进办公室,直接走到主位左下首落座。
“欣悦,总裁现在还没有到公司吗?”这时,叽叽喳喳声中,一道女声问道。
闻言,其他职员也都暂时停止了交谈,纷纷转头看向夏欣悦,他们在会议室等了有好一会了,但他们总裁却一直都没有出现,而平时阿栗从来不会在会议上缺席的,他们不由有些奇怪。
夏欣悦眉头微皱,实际上,她进来之前已经在阿栗办公室门前等了好一会了,一直没有等到他,眼看会议时间都过去了,她才不得不进来。
看了说话的女人一眼,夏欣悦摇摇头:“可能总裁路上有什么事吧。”
“可是现在早过了会议时间,像平时,总裁不会这样的啊……”另一名职员忽然道。
“是啊,会不会总裁临时有什么事啊?”
“对啊,要不然欣悦你问问吧。”
视线环绕了一圈,夏欣悦犹豫片刻点点头,放下文件,她起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