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镡整理了下思路说道:“我知道先生自年初就任币制局总裁后多有不顺,因此希望先生可否到西北。目前西北百废待兴,急需先生这样的大才啊,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西北?云济,欲让我去做些什么?”梁启超听后问道。
邱镡回道:“不瞒先生,此去西北,希望先生协助云济组建政党。”
“建党?可现在大总统连国会都撤销了,又组建政党何意?”梁启超疑惑道。
“诚如先生所言,大总统所行愈发背离民主共和之意,加之一些居心叵测之人从旁鼓吹,大总统之心已是昭然若揭。”邱镡回道,“然自辛亥之后,民主共和之心已经深入人心,无论怎样最终都会回到民主共和的原点之上。”
梁启超听后点了点头说道:“那为何要重新建党?我知云济本是同盟会员,钝初改组同盟会为国民党,云济当也是党员,虽然现在国民党被遣散,但孙文今年七月在东京又立中华革命党,难道云济未曾加入?”
“今年之事,云济忙于蒙古和西北事宜未曾知晓,目前云济是无组织之人?”邱镡摇了摇头说道。
梁启超听后笑说道:“那要不你加入老夫的进步党?也省却了建党之事,老夫可以把这进步党魁首的职务让给你。”
“先生,以为何为政党?”邱镡这次并没有接话,而是反问道。
梁启超楞了一下然后说道:“论语云‘君子群而不党’,故自两汉始便有‘党锢之祸’,但我中华真正的可称为政党当源自与北宋‘新旧党’之争。反观西方,自议会制度创立之初,逐渐产生政党,归根结底,政党只是一群有相同利益、相同目标的人聚集在一起为自己争取权益的组织。”
“那么,卓如先生认为无论是钝初先生组建的国民党,还是您的进步党,是这样吗?”邱镡说道,“钝初先生改组同盟会时,吸纳小党派、无论良莠;卓先生的进步党也如是,与共和党、统一党合并。但如此合并,只是为一时之利益,却不是为长久之计。若中途遇波折,必分崩离析,相互攻讦。所以说钝初先生和卓如先生所成立的党,并不是真正的政党,而只能说是政治派别。”
梁启超点了点头,这段时间的经历也让他反思起来,当年维新虽然失败,但是一大批人愿意共赴时艰,可是现在呢?但是他还是有些不明白内里,于是问道:“云济,以为何为真正的政党?”
“政党,应当代表一群人的共同理想,应当有一个让大家都能为之行动的纲领,应当有一个能让大家心服的制度,所为应该是大多数人都赞成的事情和利益,行动起来所有人如臂使指,而不是为了个人的私利、私心。”邱镡回道。
梁启超听后沉思着:“没有私心、毋有私利,共同的理想,共同的纲领,约束力强的制度,如臂使指。我明白了,当年维新同仁之所以能共赴时艰,就是如此,哪怕最终失败了,可大家还能继续坚持,这才是真正的政党,真正的组织。”
邱镡在一旁并没有打扰梁启超的沉思,过了一会梁启超开口道:“就让我这把老骨头去体会下那西北凌冽的风霜吧!”
邱镡闻听此言,心中一喜,“搞定!”要知道民国初年的政党第一人可不是已经遇刺的宋教仁,而就是眼前这位——梁卓如,梁启超。可以说有了梁启超,加之他的一些想法,再加上在西北的那些大拿们,这政党一事,可以说已经完成了百分之八十了。
十月底,邱镡带着卫队和梁启超一家抵达平凉,而一个人却早已经在平凉等待他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