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五敦和罗较坤听到罗贤安死了的消息,知道大事不妙,马上逃离桃花村,去了茶岭镇找伍发奎和吴益庸。
伍发奎用布插着自己抢,听到罗贤安死了,撇撇了嘴:“死了就死了呗,都快六十了吧?差不多了。”
吴益庸手臂缠着纱布,上次被吴发奎打枪了还没有好,听完后喃喃自语:“死了,死了……”
常五敦和罗较坤盯着吴益庸,等着他拿主意。
忽然,吴益庸猛地一拍手掌:“死得好!死得好啊!哈哈。”
吴益庸开始还担心是不是把事情搞大了。再一细想,只要这两个家伙不被抓到,杀人的罪名就安在了农会身上,这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吗?
掌声把两人吓了一跳,这家伙是不是疯了,都闯了这么大的祸,怎么还好?
“你们两个,我给你们一些钱,跑路去吧,一年半载不许回来,千万不要给人发现了,现在就走。”说着拿出一袋大洋,递给常五敦。
常五敦一掂钱袋子,怎么也有三百大洋,心里乐开了花,问道:“我们去哪里?”
“越远越好,千万不要回埔川,如果被人抓到了,千万不要说是我们指使的,是你们自己失手把人打死的,不然不是死罪,我也不会放过你们。还有千万不要出来抛头露面,去乡下老实呆着。”吴益庸眼神透出一股杀气。
两人连连点头,马上离开茶岭镇,逃出埔川县。
吴益庸不知道他们是赌徒,也不了解赌徒的世界。
三天后,埔川县县政府贴出公告,大意是埔川县农会藏污纳垢,组织混乱。在开展减租运动时,农会会员罔顾法令,暴力行凶,致使三河镇某开明乡绅当场身亡。责令县农会暂停活动,内部反省整顿,待查明真相,缉拿凶徒,经县政府批准后,方可继续开展活动云云。
胡文生和王奕峰急急找到欧阳山,胡文生说道:“欧阳县长,为什么不找党部商量,一纸公告就停了县农会的活动?”
欧阳山倨傲地答道:“胡委员,谁说我没有找党部商量,暂定农会的活动就是谢升主任委员的意思。”
王奕峰解释说:“这个事情是有两个流氓混进了农会借机打死人,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现在这两个人肯定逃出了埔川,怎么抓得到这两个人?”
“抓不到人农会就别想开展活动!众目睽睽,光天化日你们农会行凶杀人,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全县皆知!罗贤安是开明乡绅,都同意减租的还被农会给杀了,现在各地乡绅人心惶惶,人人自危,天天有乡绅跑到我县府要求我派兵保护,不答应就不走。县政府不暂停你们的活动,不把凶手缉拿到案,如何向埔川民众交待?”
胡文生据理力争:“暂停活动进行整改可以,我们正准备做这个事情。但是要等抓到真凶才能开展活动,我们不同意,现在那两个流氓都不知道跑哪去了,人一时半会肯定抓不到。整顿应该有个时限,农会活动不能无限期的停止。”
“抓人的事情警察局会负责,公告已经贴出去了,你们自己去和埔川民众商量去吧!胡委员,我还有事先走了。”欧阳山得理不饶人,说完就走了。
这件事情背后,自然是吴益庸出的主意,梁忠诚找到了欧阳山,欧阳山请示了谢升,三个人碰头便把事情定了下来。
梅城的德丰赌场人声鼎沸。
常五敦和罗较坤拿着几个大洋在手里摇晃着,左右走动在寻找合适的赌台。
常五敦带着罗较坤跑到梅城乡下的亲戚家躲了起来,呆了两天,感觉闲得要发疯。于是出去和村里人赌了一天,觉得赌得太小了,又忍不住去了镇里小赌场,玩了两天,还是觉得不过瘾,毕竟现在手里有将近两百大洋,这几分一豪的赌注,感觉怎么都不得劲。
德丰是粤东最大的赌场,是每个赌徒心中的圣地。去过的赌徒曾经炫耀我在德丰赌场如何如何,其他赌徒听得都羡慕得流口水,感觉特别有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