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82章 梦回(终章)(2 / 2)总有偏执狂想独占我首页

电话挂断。

秦可的心情一时复杂到难以言喻。

不一会儿,她就听见身后外间隐约传来佣人进入房间的声音。

低低的交谈声隐约响起,秦可想听却又不敢听在没验证自己的想法前,她好像有点不太敢面对那个孩子。而另一方面,又担心是他们弄错了,那这就更让她对那个孩子有负罪感了。

许久之后,房间里终于安静下来。

秦可转身拉开了房门。外间已经没有人在了。桌上的菜肴仍旧一点都没动过,外间的门也紧闭着,就好像没人来过一样。

安静的空气里,女孩儿轻叹了声。

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婚礼的日子如期而至。

从那天开始,秦可也确实没有再见到小孩儿在自己面前出现过,直到婚礼这。

霍家大少的婚礼,宴请的客人自然不在少数,里面一部分是霍家的世交或者霍重楼的朋友,更多的则是不乏奔着这霍家的名号试图借机攀附的。

秦可最不喜欢这样的场合,陪着霍重楼给几桌长辈敬过酒,便找了个不胜酒力的借口,偷偷从主楼的正厅溜了出去,避着佣人进了后院。

主楼通往后院的正门是有门廊的,出来之后便是一段宽阔的鹅卵石小路,路正中大约几十米远,还落着一方小喷泉。

婚礼隆重,家里的佣人几乎全部被抽调去了前面,这后院的喷泉水池与周围细密的灌木丛间也就格外地安静。隐约还能听到树叶和阴影间藏着的与虫鸣。

后院的路灯也是仿照偏古典的欧式风格,灯光带一点淡淡的古铜色,染得喷泉落下的水滴都晶莹里透点淡金。

秦可情不自禁地走过去。

离着只剩几米的时候,她的身形蓦地一停。

喷泉的后面有一条长椅,原本藏在树影里,又在她视线的盲区,所以走过来前,秦可并未注意。

而直到此时,当椅子的影儿出现在她的视野里,秦可才注意到被自己忽视了的不但有这椅子的存在,更有那上面无声坐着的男孩儿。

只不过男孩儿的位置并非坐在长椅椅面上。

他身体朝向是与长椅相悖向的,险而又险地坐在窄窄的、大约只有两指宽度的靠背上棱。

而这长椅风格独特,椅背格外地高,再加上后面的喷泉是带了一圈矮护栏的嵌地式,于是男孩儿晃荡着腿,脚下一片空气,再向下就是离地深约有一米半的喷泉池子底部……

秦可脸色刷地变了。

这如果真掉进去,还不知道会出什么岔子呢!

“小孩儿,你坐在那里做什么,快下来!”

“……”

男孩儿从最开始被秦可发现时便低着头,不知道是在看喷泉池子里的水,还是水里他自己的影儿,也或者两者都不是。听见秦可的声音后,他顿了几秒,才缓缓抬头。

眸子被古铜色的光抹上一层淡淡的金。

虫鸣几声里,男孩儿蓦地笑了。

这还是秦可第一次见这个小男孩儿笑,很漂亮,但莫名让她心里发凉。下一秒她就听见自己的想法被验证高高的椅背上坐着的男孩儿轻歪了下头。

“你是要我这样跳下去吗,姐姐?”

话声一落,他双手撑在身侧,像是随时可能一跃而下。

秦可瞳孔狠狠一缩:

“……别!”

以近乎变态的身体协调力,男孩儿竟然真的恰在跳下去前的那个节点位置止住了身形。

他垂眼看着脸色发白的秦可,无声地笑了笑,眼神却是冰凉的。

“我以为姐姐根本不在乎我是死是活,原来还是会担心么。”

秦可:“…………”

她现在只想知道,这么短短的几天时间,霍景言到底是怎样把人“照顾”得,让那么乖巧的一个小孩儿变成了现在这副

突然想起他最后被带走之前那晚的表现,秦可心里一虚。

好像在之前也不是没有征兆。

“婚礼怎么样呢?”男孩儿虚虚看了一眼前厅的方向,“好像很热闹啊。”

秦可强作欢笑。

“别学着用大人的语气说话,这样听起来很奇怪的……”

“不是我在学,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我除了不记得自己是从哪儿来、不记得过去的事情以外……我什么都懂啊,姐姐。”

男孩儿的笑容一点点收住,最后变成全然面无表情的模样。

“就像我知道你们的婚礼,知道今天过去以后你就再也不可能是我的了。”

和某人简直,越来越像了……

秦可心里一抖。

面上她仍努力维系笑颜,“你听话,先从那椅子后面下来,好不好?”

“好啊。”

“?”

这么听话?

秦可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男孩儿向后一倒。下一秒,整个人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

“!!”

秦可的脸色瞬间刷白。

她的惊叫声憋到了喉咙口,却因为过于恐惧而丝毫没能喊出来。

在原地僵了几秒之后她才猛地回神,慌得脚步近乎踉跄地跑过去,扶住长椅把手拧过身

遮得严实的长椅靠背后,安然无恙的男孩儿正坐在椅子上。

秦可脚一软,差点瘫坐到地上。

惊魂未定下,她的胸口还在忍不住地起伏,气息也急促:

“你是不是要……吓死我……啊?”

秦可话声刚落,她扶在椅面上的手腕就突然被压住了。

秦可抬起头,“小孩儿,你别再闹了,不然我真的要”

“秦可,你是我的。”

“!?”

这个突然响起的再熟悉不过的轻淡声线,让秦可的头发几乎都要炸起来。

霍、峻!

秦可睁大了眼睛想去看清面前的人真正的模样,然而事与愿违,所有的光好像都在这一刻被什么东西吸走了,只剩下一片完完全全的黑暗、能吞噬一切的黑暗里。

这令人恐惧的黑暗里,只有那个熟悉的声音慢慢靠近。

冰凉的触感吻在她的唇瓣上。

“谁也不能跟我抢你,即便是过去的我也不行。”

“…………!”

秦可来不及说些什么,就感觉原本支撑在自己身下的坚硬的鹅卵石地面突然松软下去,那松软无声无息地上漫,一点点包裹住她的“身体”,最后将她全部的意识,悉数吞进了黑暗里。

几分钟后。

出来寻人的佣人瞥见长椅一角委顿的身影,大惊失色,慌忙跑了过去

“秦小姐?秦小姐!”

“……唔。”

女孩儿慢慢支起身,她茫然地看了一眼长椅,又看了看扶着她的佣人。

“我怎么……在这里?”

“不知道啊,您之前说要出来走走,我刚刚没等到,出来找您,就看见您一个人趴在这里睡着了。”

“哎……?在这儿睡着了吗?”秦可无奈地晃了晃脑袋,“那还真是太困了……一定是婚礼太辛苦的缘故。”

佣人松了口气,笑:“您没事就好,我送您回去吧。”

“好。”

女孩儿站起身,和佣人往前厅走。隐约的声音在的虫鸣里传回来。

“不知道怎么了,总感觉……好像忘了点什么。”

“咦?是很重要的事情吗?”

“应该不是吧。唔,那就不去想了对了,霍重楼怎么样了,前面还有客人在灌他酒?”

“可不是吗,我看重楼少爷都快被灌醉了。”

“你们也不管管他?”

“哈哈,秦小姐,除了您,霍家谁敢管重楼少爷呀?他分明就只听您的话了。”

“…………”

声音渐渐湮没进这长夜里。

天光如水,月色静谧。

该醒醒了啊,这位美丽的小姐。

谁?

谁在喊她……

秦可费力地撑起酸涩的眼帘,光线一点点重新盈进视野。

“头好重……”

秦可无意识地喃喃了声,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脑袋。

她感觉自己好像睡了一觉,做了个梦,而且是很长很长的一个梦。长得恍若隔世,让她完全想不起今夕何夕了。

“我这是……在哪儿……”

等理智终于一点点回归,秦可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身周。

随意支起来的尖顶帐子,矮矮窄窄的小长桌,一颗看起来像地摊货的玻璃球……

等等。

玻璃球?

秦可的某段记忆霍然回归,她瞳孔一缩,有些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对面。

熟悉的老人家,熟悉的和蔼笑容。

“这位美丽的小姐,你感觉如何?”

秦可张了张口,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是你让我……”

“哎,老头子我可什么都没做。”老人笑着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慢吞吞的,不紧不慢,“我只是给了你们一个舒舒服服地趴着睡上一觉的地方而已。”

“…………”

“至于在梦里梦见了什么,解决了什么,那是你们自己的决定,和老头子我是没有关系的。”

说话间,老人已经站起来了。

而秦可犹自茫然地望着他,或许因为太过惊讶,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直到她的大脑慢半拍地反应过一个用词。

“你们”。

秦可:“…………”

难道说,“梦”里的那个小孩儿,真的是……

秦可正准备僵着身体转向旁边,就听见有人衣衫,从矮桌上由趴睡的姿势慢慢起身。

秦可僵着笑,“睡得好……吗?”

“还不错。”

霍峻缓缓揉着颈,声线淡定平静。

“……”

秦可长长地松了口气,笑容都真诚多了。

“那我们就回”

耳边声音蓦地一低,笑意阴沉:

“姐姐?”

秦可:“…………”

秦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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