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扬大怒道:“蠢猪!若刘不知赢了,北伐难道就不要钱了吗?”
沈满金先是不解,慢慢的,慢慢的,他的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狂喜。他连滚带爬冲出了羽仙楼。
李清扬站在窗边看着沈满金狂奔的背影,喃喃道:“少帅,这份大礼老夫给你送去,至于用与不用,就看你自己了。”
欢庆的队伍一直将刘不知夫妇送到草屋门口才散去。
两人都喝醉了。他们在酒肆一条街停了大半个时辰。酒家的老板都以自己酿的酒能作为这对新人的喜酒为荣。大家争先恐后地给他们递酒:女儿红、状元红、竹叶青、绍兴花雕……盛情难却下,二人只能来着不拒,每饮尽一碗,众人便一阵欢呼。他们一直喝到头晕目眩,舌头发麻方才离开。
四下无人。刘不知搂着陈云卿的肩,躺在草屋前的草地上看着天边的火烧云,绚烂恢弘,如真如幻。
刘不知指了指草屋,醉醺醺地问:“娘子,门呢?谁人那么大胆,敢拆我们家公主的门,看小的不好好教训教训他!”
陈云卿娇羞地拧了一把刘不知的胳膊,嗔怪道:“勤政殿的门我都踹过,谁让我敲了那么久,你都不给我不开门。”
刘不知小心翼翼地问:“娘子,以后你会不会一言不合就对我大打出手?”
陈云卿想都没想道:“会。”
刘不知嬉皮笑脸道:“娘子,那咱们说好了,打哪儿都行,可不许打脸。”
陈云卿看着他,酒力之下,刘不知的侧脸像是笼着一层淡淡的微光,像极了梦里她反复见到的样子。
她闭上眼睛,朱唇在他脸上轻轻一点。
刘不知瞬间石化。
陈云卿握着他的手,紧紧倚在他身边,轻声似梦呓道:“呆子,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刘不知张开手臂环住她,轻声道:“这是一场梦,我们都不愿意醒来的梦。”
“呆子,你知道吗?每一天,每一天,每一天,我都在想着你。”
“我也是。”
“呆子,你还记得我吗?”
刘不知听得这话奇怪,可他实在是太醉了,大脑完全无法思考。
他随口道:“记得,记得……”便进入了梦乡。
陈云卿醉眼朦胧,食指在他的眼睛,鼻子,嘴巴轻轻划过。她爱怜地看着他,怎么也看不够。她笑着,笑得那么幸福,那么美。她将脸枕在刘不知的胸膛上,听着他铿锵有力的心跳声,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那么踏实,那么有安全感。
她闭上眼,摸了摸自己脖子上一道几不可见的浅浅伤痕,低声道:“都那么久了,你怎么会记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