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的苏恬正招呼家仆们收拾破碎的门板,以便木匠来修,只是忽觉一阵凉风吹过,撩起了几丝秀发。
苏恬疑惑得扫了扫四周,灰尘不起,树叶未动,刚刚哪里刮来的凉风?
初不言是天才。
说起初不言,整个玄武大陆估计无人不知晓其威名。
初不言五岁开始习武,七岁便能以孩童之躯蹂躏街头恶霸,十岁外功大成,开始涉足内劲。十年之内,访遍各路英才无一败绩,年仅二十岁便能立足于内劲巅峰,只是就在世人皆为之震惊、各大势力迫切的想抛出橄榄枝时,他却销声匿迹,隐于山谷。
又十年,玄武大陆雄才并起,当世人已经快要忘记他时,初不言横空出世,再次出手已突破后天之境,达到那神鬼莫测的先天境界。
可尽管天资纵横,尽管玄武大陆灵气充裕,他也是在先天之境停留了接近百年才有能力武破虚空,成就那数千年难得一见的飞升盛举。
只是,谁能料想得到,在他做了充足的准备之下,飞升还会失败呢?
初不言静坐在大堂主座,面无表情得看着在自己身前手舞足蹈的中年男子,思绪却早已飞回曾经的玄武大陆去了。
“少侠?少侠!”
苏长青有些兴奋,他虽然知道初不言根本没心思听他刚刚描绘的宏伟蓝图,但心里还是万分激动。这位可是上天送给自己的高手啊,如果不及时把他绑在自己的战车上,那才真是暴殄天物。
苏长青始终都记得,在自家车队身陷险境的时候,这少年从天而降的英姿。虽然浑身褴褛,但却器宇轩昂,容不得旁人有一丝亵渎。
当少年的眼神扫过自己的时候,自己竟然有一种如沐春风、难以形容的感觉,激动而又荣幸,身上的暗伤和疲劳感似乎都被一扫而空,就连自己座下数日疲于奔命的马儿都精神抖擞起来。
这几日每当想到身前少年,苏长青都会异常鄙视以前的自己,什么狗屁无神论者,现在看来完全如同傻子一般。
这位少侠,难道不是天神派来的使者吗?
如果不是,为何自己身轻如燕,疾病全消?
如果不是,为何马儿跪地垂头,逸尘断鞍?
如果不是,为何盗匪刀断剑崩,趴地求饶?
而这些,他一眼就做到了。
苏长青当然不知道,他所看到的这些,皆是因为初不言虽然飞升失败,但身上不可避免得沾上不少上界的气息,若当真如传说中所言,上界即为仙界的话,那么当天所发生的一切都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毕竟仙凡有别,苏长青只是被那一丝残余仙气稍稍照顾了一下,就已经如获新生。
初不言调理了一下气息,感觉自己与这个世界融合了许多。
在他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很不适应这里的环境,举手投足都会引起空间波动,自身气息也难以压制住。
而在苏长青家族车队的那段时间里,自己已经在努力适应这个世界,直到刚才,终于完美融入了。
不,确切的说不是融入,只是他把超出这个世界承受范围的功力封印了起来,只留下了自身不到三成的功力。
当然了,就算只有三成,初不言也自信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人能胜过他。
在如今的他看来,所谓的后天高手如同蝼蚁,先天之境状若草芥,估计也就先天巅峰的人能给自己造成些许麻烦了。
只是在这个低级的武学世界,能有几个先天巅峰?
至于如自己一样突破先天,达到破碎虚空境界的人,玄武大陆数千年才出一个,这个世界怎么可能有呢?
就算有,谁会继续停留在这个灵气匮乏的地方呢,须知那等境界,可堪称近仙、半仙了,也只有传说中的仙界才会是他们真正的追求。
初不言站起了身,施展了下拳脚,感觉流利舒畅了许多。
他满意得点了点头,嘴角扯出一丝微笑,这下不用担心自己造成意外的麻烦了。
“你刚刚说的,我无所谓,既然现在我是你家的护院,你是这苏家家主,我就有保护整个苏家以及你的义务。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嘛。”
“至于别的,你自己看着办!不过若是沾染了什么歪门邪道、获取不义之财,我初不言可不会置若罔闻,到那时,你就休怪我剑下无情,替天行道了!”
苏长青一听,心里欢喜的紧。自家之事他还是清楚的,别说现在,就是以后也不会与歪门邪道之类沾上半毛钱关系,这也就意味着只要初不言还在,那自己苏家完全不用担心安全问题了。
在如今这个兵荒马乱的世道,还有什么比绝对的安全更让人渴望的吗?
只要自家能安稳的发展,何愁不会壮大?
苏长青有野心,但并不大。他如今已经三十九岁了,虽然正值壮年,还是薄有威名的苏家家主,但他知道,在乱世之中,自己和苏家如同脆弱的纸片,稍有疏忽,就会引火自焚。
如今的苏家,并不能提供给自己任何帮助,反而需要自己花费更多的心思来保全它。而这,也是自己接近不惑之年,武功仍只能算是江湖三流水准的原因。
如果自己没有苏家这个负担,或许早就成为赫赫有名的二流高手了,就算是朝廷也不敢小觑,在江湖上也有了立足之地,哪里还会因为几个山匪而心急呢?
现在有了这位天神使者、初不言少侠在,苏家可以安稳的壮大发展了,自己也不用苦心竭力的在各方势力中挣扎求存。
只是,现在还有一个问题……
“少侠放心,我苏长青发誓,此生此世绝不沾染邪道,如若有违,无需少侠动手,我自行了断!若我苏家人路入歧途,苏长青甘愿亲手处置,并代他受罚!”
“只是不知,少侠会在此地逗留多久呢?”
“在我完成某件事之前,会一直待在你苏府的。你放心,那件事不是短时间能办到的,或许三五年,又或许三五十年,你大可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