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们就是要让人们害怕他们,活在对他们的恐惧之中,所以,他们绝对不允许任何反抗他们的力量,只要哪里有人敢反抗他们,他们就会不惜调集几倍几十倍乃至几百倍的人手来,把那里的人杀光,把他们的房屋村子烧光。”
“……”
“他们这么做也不是第一次了,之前有过一个部落,是高车族的人,那是一个骁勇善战的民族,他们生活在一处谷地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他们接连几次打退了绿头带的进攻,最后也是招来几万绿头带,用了三天三夜攻陷了那座峡谷,杀光了那里的高车人。”
“……”
“他们就是这样,绝对不允许有不怕他们的人存在。”康少先也跟着说道。
话题一打开,就近的村民们一个个全都说道起来。
无不是关于绿头带的残暴、血腥,还有狡猾。
绿头带们一旦占领了哪个村子、部落,就会在那里收人头捐,每次来都乐乐呵呵的,说什么“你们这里的百姓们好啊,心地善良,勤劳能干,缴的人头捐又多又准时,真他妈的,太他妈无耻了,把我们的族人杀了,来收我们的钱,还要听他们说这些。”
“是啊,每次听他们说什么大家都是朋友嘛,你看看大家对我们多热情,总是那么热情的欢迎我们到来,我都恶心的要吐了。”
“是啊,那些圣火真理教徒极其无耻,明明是他们欺压侵略我们,还说我们欢迎他们来。”
在人们的描述中,充满了对圣火真理教徒们的厌恶和鄙夷,仿佛那是一种蛆虫一样的存在。
这些家伙果然是够恶心的。
这边刚开始吃饭,望楼上传来急切的锣鼓声。
独孤欢教过哨兵旗语。哨兵连比划带喊,告诉人们,敌人来了几千人。
这帮家伙自己不也吃饭呢吗?
难道是迷惑我们?
人们骂骂咧咧赶紧回到自己的岗位。
绿头带派来几千人,绕着镇子喊杀一阵,独孤欢和郭暧他们刚把这战斗精神提起来,人家那边儿又回去了。
天擦黑的时候,又来闹一次。
反反复复,一直到子夜,闹腾了七八次。每次来一两千人,百人,也不多耽搁,绕着镇子跑两圈,每人射几箭就回去。
人们的神经就跟弓弦一样,唰一下,就给你拉满了,你这心跳加速热血膨胀肾上腺素狂飙呢,人家再呼啦一下跑掉,又给你松开了。
反反复复这么折腾,比半天力气活儿都累。
子夜时分,星光灿烂,大地山川落下一层白茫茫的柔光。
这下连火把都不用打,哪儿哪儿都看的真真儿的。
“大半夜的,敌人要来了,这次是要来真格的了。”
每个人心里都这么念叨着,嘀咕着。都快被绿头带们折腾出神经病了。
明明已经累得眼皮打架了,还是强撑着不让自己睡过去。
过了子夜没多大一会儿,绿头带们果然又来了,几乎来了一万多人,绕着镇子疯狂的奔跑、射箭。
镇里的民兵一下子清醒过来,斗志昂扬,躲在箭垛后边,不停射击来犯的敌人。
结果这帮人跑了一圈,又退回去了。
“操他妈的,又回去了。”
“马勒戈壁的,打嘛,来打嘛。”
“这群无耻王八蛋,打也不是,睡也不是。”
人们叫骂了不大一会儿,恼怒愤恨的情绪,再一次被强烈的困倦压了下去。
村里边的少壮实在太少了,人们只能分成三拨轮守。
一拨人在墙上箭垛里瞭望,另外的人在墙底下休息。
更麻烦的是,这些是老百姓不是职业军人,根本不能随心控制自己的睡眠。有点儿动静就兴奋,前半夜谁也没睡着,到了后半夜一个个全在那儿犯困。
这可把独孤欢和郭暧他们给愁坏了。
他们仨几天几夜不睡觉都没关系,可眼下这仗不光是他们仨在打呀。
一开始就说好了,不用管外边的马蹄声和骂阵的声音,一律等敲锣打鼓再备战,这帮人根本做不到呀。
一个个眼皮都在那儿打架,一个个又都睡不着,都等着敌人的下一轮进攻。
半个时辰过去了,又半个时辰过去了,敌人竟然一直都没个动静。
人们的精神开始松懈下来,困意就像滚滚的潮水一样,一遍一遍冲刷着人们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