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二皇子三皇子事发,皇帝狠狠的处置了两位皇子的母族,但却并未折腾自己的两个亲儿子,但事情过后却还是大病了一场,如今看着更加衰老了一些。
不过最近他的心情倒是不错,朝廷政事安稳,最让他高兴的是大皇子后院有两人有孕,虽说现在还不知道是男女,但他这大儿子总算是有后了,以后朝中也无人再敢拿这事说嘴。
所以在打开赵九福的奏折翻看之后,皇帝甚至哈哈大笑起来,让人将大皇子喊了过来,将手中奏折递给他说道“看看,这赵明鹿胆子倒是不小。”
论揣摩皇帝的心思,大皇子当论第一,他三两眼扫过上头的字,也跟着笑了起来“赵大人这般明明白白的将礼单送到父皇的手中,可见对父皇是忠心耿耿,若是有一二私心也不敢这般做,怕是得掖着藏着生怕父皇多心才是。”
皇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也点头说道“可不是吗,赵明鹿毕竟年岁还小,身边也没有个长辈在,没学了朝中那些老滑头的滑不溜丢,这才能做出这般的事情来。”
“哎,若是朝中大人们人人如此,朕倒是不用担心了,只可惜那些人一个个面子上看着畏朕如虎,暗地里却胆大包天。”
大皇子并未插话,显然皇帝由此想到了更多,脸色也阴沉了一些“都是跟着朕一路走过来的老人了,难道朕还能因为一点银子就怪罪他们不成,怕只怕他们不知道分寸,不该伸手的也伸手,到时候连朕都保不住他们的狗命。”
从上位以来,皇帝一直是较为宽容的一个人,这跟当年他上位的时候朝中较为清明有关,皇帝自己也乐意做一个宽容的君主。
但随着时间过去,他的宽容并未让大臣们知道进退,反倒是滋生出一些不该有的心思来,以至于到了晚年,皇帝对于那些跟了自己一辈子的臣子反倒是严苛起来。
这些变化并不是一朝一夕之间完成的,大皇子甚至也在推波助澜,他面子上看着温和,其实性子却比皇帝要坚韧许多,也是个眼睛里头揉不得沙子的人。
大皇子并未跟着皇帝的话茬走,转而说道“时间过得真快,赵大人去琼州府就任也快一年了,听说他在任上倒是做了不少事情。”
皇帝一听这话,脸色倒是好看了一些,笑着说道“可不是吗,他向来是个干实事的料子,去了之后又是捣鼓农田,又是治疗水蛊,朕看着都觉得慌,生怕他做了无用功,没料到短短一年的时间,竟是让水蛊病在琼州绝迹了。”
大皇子顺着这话说道“水蛊能治愈自然是天大的好事儿,此法倒是可以推广到其他地方,大周境内水蛊泛滥的可不止琼州一个地方。”
皇帝也说道“是啊,朕已经派遣太医过去,到时候会把治愈的法子传到其他地方。”
大皇子笑道“可见天佑大周,千百年来都无法治愈的水蛊,如今却找到了治愈的法子,还是从水蛊泛滥的地方找到的根子,可见这是上天的意思。”
皇帝最喜欢听这样子的话,这般会让他觉得自己是上天承认的帝王,可以名传千古,若不是为了一个好名声,他也不至于对大臣们诸多宽容。
“是啊,明鹿做得不错,只是他现在已经是琼州知府了,这官职刚刚升迁,倒是不好再有赏赐。”皇帝犹豫的说道。
大皇子不但没有趁机为赵九福要什么,反倒是说道“赵大人向来淡泊名利,想必也不需要什么赏赐,只要父皇一如既往的信任他便是了。”
皇帝听了这话,却猛地说道“他不稀罕,朕却不能不赏,其余的等年底考评的时候再说,不过别人送他的礼,也不算多贵重的东西,且让他自己收着吧,赵家的底子薄,他自己不想要,后头还有儿子孙子总要用的。”
一句话的功夫,那些礼物又随着皇帝的口头夸赞回去了,在皇帝看来这些礼物虽说贵重了一些,确实是不算什么,但对于赵九福而言,这却是一笔巨款,而且听皇帝的意思不只是这一次,以后旁人送了贵重的礼物,他也是能够收下的。
大皇子离开大殿之后直接往东宫去了,却并没有直接去看怀孕六月的太子妃,而是回到自己的房中,他想了想还是没有多此一举给赵九福传信。
不过信未送去,满月的贺礼倒是没少,跟着皇帝的传旨一块儿送了出去,大皇子忍不住拿出自己最喜爱的配饰,也就是那块星空石来,嘴角也带着几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