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赘?”
“你犯傻呢吧!”
钱大伯和大伯母不愧是夫妻俩, 懵逼过一瞬回神后, 惊呼不约而同地脱口而出。
而后两人震惊地对视一眼,回头看着一脸镇定、不像是胡说的钱宝宝,又下意识同口同声道, “谁家小子会愿意入赘!”
光听语气就知道他们不信, 以为钱宝宝只是不想让出房子而胡言乱语瞎说的借口。
这年头虽然吃不饱饭, 但寻常人家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谁家的好男儿愿意平白矮一头当赘婿啊, 也就怪不得钱大伯他们反应那么大, 听钱宝宝说的不像是假话却仍旧不相信。
但是钱宝宝半点不松口, 并且十分笃定道自己就是要招赘,要给自家亲爹续香火。
大伯母对此斜眼子, 嗤之以鼻孔,嘲笑都快从吊梢眼里冒出来了。
然而最后一句却点中了钱大伯的痒穴,让他难免想起那个才意外去世三个月不到的二弟来。
毕竟是曾经的亲兄弟, 血缘在那儿搁着, 如果侄女真打算招赘继承香火,那、那也不是不行, 免得百年之后连个祭拜二弟的人都没有。
男人在这方面大都看得比较重, 反而是最先因此而松动的。
不过大伯母就不在乎那些了, 反正也不是她亲弟弟,而房子却是为她亲儿子争取的,选哪个不用多想都知道。
她还想再叭叭一下,被钱大伯沉思着拦住了。
“大伯, 这事儿我就先告诉你们一声,这个月底约摸能办成,到时家里就有男人撑着了。”所以也就不用你们太‘关心’她能不能过下去。
钱宝宝适时开口,将大伯母想说话一气儿噎了回去。
而既然她要招赘顶门立户了,那让房子什么的也就不可能了,这个意思表达的不要太清楚。
钱大伯两人又不是傻子,哪能听不懂,即使他们想装傻,钱宝宝也不会允许。
更别提钱大伯不知是被侄女那句续香火的话打动还是良心发现,最后终究还是拦住想发飙的自家婆娘,勉强开口道,“既然侄女你想这么着,大伯和你伯母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如果一个月内你真招赘成了,往后好好过活,若是不成就得按咱说的办。”
“当家的,你!”大伯母横眉怒对,很不赞同。
但她反对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钱大伯一个眼色打回去了,差点憋的整个脸通红。
钱宝宝觉得那是气的,但瞧着很畅快就是了。
她也没好心解围,只看着刚才还犹如翘毛母鸡的大伯母不尴不尬地憋屈下去。
由于太丢脸,在钱宝宝同意了钱大伯那番安排后,大伯母就神色难看地甩手走了,钱大伯憨厚地朝侄女笑笑,连忙追了去。
“孩儿他妈,你慢着点走。”
“我懒得跟你掰扯,哦,你们叔侄俩商量的好,合着就我是个坏人是吧?”
“哪能啊,你也不想想,四里八乡肯入赘的小伙子有几个,一个月的时间咋会办成事……”
两人一前一后嘀嘀咕咕地离开,以为说的小声,别人就听不见,其实钱宝宝跟在后面去关大门时,将前头他们谈话的内容听得一清二楚。
钱大伯的意思好理解,钱宝宝心里很是明白。
不就是想着找人入赘难,一个月的时间根本不可能办成嘛,到最后还不是随便他们怎么安排,房子照样落入他家口袋。
可惜他们不知道某人的存在,她还就有极大的可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招个赘婿进门来。
到时气死他们。
想到这里,钱宝宝关门的手顿了顿,心道这件事还要先给大队长那边通通气,然后再尽快和某人接触一下联络联络感情。
毕竟想把人招进家门不光她一个人说说就行,还需要队和当事人的同意呢。
大队长那里应该挺好说,终归她这边情况特殊,厚脸皮借着便宜爹妈留下的香火情求一求,差不多也就没跑了。
而卫斯年那边,钱宝宝想了想,心里基本也有了想法。
“宝妮姐姐,宝妮姐姐,要不要帮你叫大队长过来评评理?”兰草小萝卜头趴在墙头看她愣在那儿许久,以为她受了委屈正伤心呢,不由得出声提议。
钱宝宝回神,摆摆手说不用。
她打算亲自门找去。
事不宜迟,钱宝宝回屋扒拉了一下小空间的库存,想着大队长家有几个孙子孙女,特地从小空间里挑出一包水果糖和半斤酥饼,拿旧报纸团团包好夹在腋下就再次出了门。
小兰草早已下了墙头,不知跑去哪里玩去了,兰花去看热闹还没回来。
钱宝宝出门朝大队长家走去,村里人都在知青院那边看稀罕,路倒是没人关注到她的行动。
大队长刚接待过知青忙活一通,正在自家院子里喝水歇息,钱宝宝的门让他略感意外,不过仍旧让婆娘好好将人招呼着,给倒了水了零嘴儿。
“宝妮咋有空过来了,找叔啥事?”大队长开门见山就问,完全不是个磨叽的人。
他不墨迹,钱宝宝也不多寒暄什么,当下就将钱大伯他们两口子意图夺房子那点事给捅了个干干净净,然后又说了自己招赘的打算,请教他那样做可不可行。
“那咋不行嘞。”大队长还在懵着脸考虑,队长媳妇就忍不住插了句嘴。
大队长看了眼自家婆娘,队长媳妇也不憷,既然开口了,索性就接着说下去。
“宝妮儿家就她一个,坐产招婿不是挺正当的吗,这样不管是被她大伯母盯着的房子,还是以后家里地里的活计都有人顶着了,比嫁出去当人媳妇强。”
“可谁家孩子甘愿当个门子,万一找个孬的以后对妮子不好……”大队长下意识讲出担忧的地方。
队长媳妇不以为然,“你也说了是门子,这是在咱们村,有大家伙看着,那人敢有啥不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