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在学校邮局偶遇了于泯洪,孟春晓就留了心,隔三岔五,有事没事就去西语系男生公寓串门,一来二去,跟西语系的学生也混了个脸熟。
偶尔也会拉着宿舍的三个哥们儿,请于泯洪宿舍的一起吃饭。
有时候孟春晓心里会脸红,我啥时候变得这么市侩了、这么功利了?
说得好听点叫感情投资,说得难听点叫放长线钓大鱼。
难道这就叫做会来事?这就叫做人情世故?
不过几次下来,他反而变得泰然处之,甚至忘掉了杂念,倒是真心实意地把于泯洪当作了朋友。
十月中旬,二姐的回信到了。
拿到信后,捏了捏,感觉比自己上个月寄的那封还厚。
二姐的信上没有任何废话,直奔主题,罗列了一大串问题。
看完信后,孟春晓一阵头大,上次二姐的问题大多是些最浅显、最基本的东西,可这次难度增大了不少,看来她这一个多月也没白费,学了不少。
当然,前一次的讨论已经解决了很多基础性问题,所以这封信上主要针对具体的方法,比如数学模型的变换、参数的设置和估计,检验的取舍等等。
花了一个星期时间,将二姐的问题答完,正打算将信寄出去,他突然想到一个极为重要的问题。
二姐做价格体系改革方面的研究,理论有了,模型有了,唯一缺的就是数据,没有数据,就无法进行定量化的实证研究。
虽然可以退一步,只进行理论研究,再加上一些数学模型的讨论以及预测,也能做出一篇不错的文章,但到底是差了点东西,做出来的论文就像是空中楼阁,不能落到实处。
孟春晓很着急,写信是来不及了,他先把东西寄出去,立马去给二姐拍了封电报。
第二天课间休息时,班长跑过来说:“孟春晓,有你的电报,赶紧拿上学生证去邮局。”
这个年代拍电报花费不少,都是按字数算钱,如果没急事都不会拍电报,久而久之,电报在人们的心目中就跟急事大事联系到一起。
“还愣着干啥,赶紧去看看啊!”班长一年到头也没见过几封电报,但每次通知班里同学有电报,都不是什么好事情,要么家人病重,要么是媳妇儿生孩子,要么是家里缺钱求支援。
孟春晓急匆匆地赶到邮局,拿到电报一看,松了口气,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儿,而是二姐拍的,上面只有一个字“有”。
孟春晓对着电报纸皱起了眉头,就一个“有”字,是数据呢,还是有什么?
有数据不太可能吧,这可是全国范围内的价格数据,她能从哪获得?
回到教室,班长拉住他问:“出啥事了?”
孟春晓说:“没事,我二姐的电报。班长,你也真是的,刚才你吓我一跳。”
班长松了口气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班里每次来电报都没好事儿,我真是怕了。”
“班长,你这是关心则乱。”孟春晓心里对这个班长还是非常认可的,认真负责,脾气又好,当班长这几年,真的是在践行为同学服务的理念。
三十好几的大老爷们儿,紧张的学习之余,还要顾着他们这帮二十郎当至还不到二十的小屁孩儿,真的是又当爹又当妈,操碎了心。
班长苦笑道:“以前的事儿过去就过去了,眼看着快毕业了,我可不希望在这节骨眼儿上再出事。对了,听说你明年打算考研?还是经济系的?”
孟春晓看向田建新,又看看秦守仁,说:“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班长左右看看,低声说:“怎么不出国?你英语这么好,不出国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