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34.他该死(1 / 2)魔女从良心路历程首页

公子晓打断这对假夫妻的调情,举起小手提出疑问:“辛姑娘,今日你来的时候,我也在牡丹姑娘房中,为何我没瞧见你给牡丹姑娘把脉了?难道是我记性出了差错,或者辛姑娘从前就认识牡丹姑娘?”

他左一个牡丹姑娘,右一个牡丹姑娘,一段话里提了整整三遍牡丹。

悦己去看慕耽的脸,果然见他面上乌云罩顶,眼神也危险地沉下来,只消再来点火星子,这个人就能轰轰烈烈地炸了。

悦己强忍了笑,答公子晓:“我不是送了她一朵花么?顺便摸了把美人的脉。”

公子晓震惊,乡下人初次进城般瞪大了眼:“这未免也太顺便了,至多三息,三息就能让辛姑娘摸清脉了?”

悦己拿手给即将炸毛的慕大谷主顺毛,一边含糊回道:“这是我等高人应当具备的素质,你理解不了很正常。”

其实无需摸脉,她光看牡丹美人的气色就能看出端倪,把脉只是佐证,还是个不大必要的佐证。

“合欢香乃域外补月教所独制,数十年前经游牧商人传入华域,因其功效之奇诡,曾大肆兴于秦楼楚馆,一时在香料市场风头无两。可惜不过半年,朝廷就出了禁令,将市面上所有的合欢香皆清剿一空,堆于午门一把火烧了个干净。燕楼主可知,这其中因由为何?”

慕耽握住悦己在他身上搓来揉去的爪子,平平淡淡开了金口。他的确不愿同这脑子缺根筋的公子晓多做纠缠,但架不住悦己有兴致,他只好给她面子。

公子晓却是暗暗心惊,笼在袖中的双手都不由自主地握紧。江湖上知道他姓氏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这人究竟什么来头?

他终于收敛了浮于表面的那些蠢笨情绪,从地上站起身,拍干净身上的草屑,理了理仪容。然后朝着慕耽恭恭敬敬作了个揖,语气亦是从骨子里散发的谦逊:“在下不知,还请先生释疑解惑。”

慕耽掀起唇,公子晓这乖乖学生的态度也没让慕大谷主有所动容,他语气仍旧无波无澜,没甚起伏:“既说这效奇诡,问题自然出在奇诡二字上。”

慕耽说到这,忽然不动声色地捂住了悦己的耳朵,才道:“传言此香作用于房中,能让最清心寡欲的男子也勾起,并使其食髓知味,不知餍足。当年青楼娼馆生意之火爆,查阅那段时间官府的和离卷宗便可窥一二。”

悦己不满地扒拉开慕耽的手:“说话就说话,你捂我耳朵做什么?”

慕耽很诚挚:“师姐冰清玉洁,听这些荤话怕污了灵台。”

“”

悦己一腔不满即刻又咽了回去,点头道:“有理。”

她自个将自己耳朵堵上,念念有词:“不堪入耳,不堪入耳。”

“那女子呢?辛姑娘既然给牡丹姑娘把了脉,这合欢香想必对女子也是有影响的。”公子晓现在也不蠢了,脑子也灵光了,还懂得举一反三了。

“燕楼主猜的不错,这合欢香本就是针对女子而制。”慕耽颔首:“道教常言采阴补阳,这香的作用却相反,讲究一个采阳滋阴。”

“”

公子晓一张娃娃脸又红了,他实在做不到像慕耽一般将这档子事说地直白而露骨,只好掐头去尾,简单问:“那便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燕楼主以为呢?”慕耽微勾了唇,笑地奚落而讽刺:“点上这香行房中术,女子的确能容光焕发,滋养颜色,三分美也能衬出七分貌,可如果长年累月地用这香”

“若我猜的不错,这春满阁里的姑娘,少有能活过二十者。”

一句话石破天惊,公子晓脸上刚刚染的红意瞬间跑地一干二净,只剩了雪一样的煞白。

这话乍然入耳好似危言耸听,他本该对这样无凭无据的一句话嗤之以鼻,亦或者义正严辞地斥责慕耽无的放矢,就算再不济,起码也得让慕耽拿出证据。

可在这一瞬间,有一些他曾见过的画面,听过的言语,无声无息从脑海深处窜出来,一桩一件,在他的思绪里连成了一条清晰的线

他听说过春满阁欢场生意兴隆,一到夜里阁前就被车马堵地水泄不通,多少恩客在此流连忘返,乐不思蜀,包了某个姑娘三年五载也不想归家。

他也听说过一些出了名的浪荡公子哥,散尽万贯家财只为在春满阁眠花宿柳,最后成了整个洪都城的笑话。

他还听说过春满阁有个成文的规矩,卖身为妓的女子到了二十岁,不论赚没赚够买身银,春满阁都会归还卖身契,许诺送上一包安置费,再给她找个好人家。

这样优厚的待遇在哪家青楼都可遇不可求,因而春满阁永远不缺投奔为妓的少女,春满阁里的姑娘,也永远如青葱一般水嫩。

可原来,这些姑娘不是去了什么好人家,或许压根没人家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