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支撑着我不倒下的信仰,可是一夜之间全没了,我感觉我的大脑不受控制的愤怒,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我从来不发泄自己的情绪一直憋着,唯独这次我无法忍耐,冲动之下我就拿刀扎穿了自己的手。”
“我瞬间觉得我自己也跟着那个画家消失了。”
夏星澄不知怎想到陆尉屋子里挂在床头的那幅画,那是他的。
他能怀疑陆尉说的是他吗?
毕竟他从十岁开始就举办个人画展,而且又是在法国,主要是陆尉床头那幅画是他的,就不由自主联想到自己……
还是他想太多了?
夏星澄有些欲言又止:“那之后呢?”
虽然他用无数种可能想把自己给排除了,但是床头那幅画就像是铁铮铮的证据,如果是他的话……心里突然有些过意不去了。
视线落在陆尉的手掌上,那道肉粉色的疤痕莫名像根刺扎进心口,隐隐作疼。
陆尉将手掌合上笑了笑:“虽然找不到那个画家,但是我还有他的画,看着他的画也是一样的。”
垂眸掩下眼底的失落。
“那你现在振作了吗?”夏星澄伸手握住他的手,掌心贴在陆尉有伤疤的位置,眼睛一直盯着陆尉看,试图想从中看出什么。
陆尉愣了愣,握上自己的手带着几分热,仿佛烫着掌心,他抬头对上小家伙有些担忧的表情,几秒后勾唇浅浅笑道:
“嗯,振作了,因为不甘心。”
“那就好。”夏星澄轻声说着,他准备放开陆尉的手,下一秒却被陆尉反握住手,他微怔。
“谢谢你。”
这三个字在耳畔温柔且带着几分低沉。
夏星澄:“……”不行了,心跳过分加速要死了,他赶紧抽出自己的手掩饰不自然的拿起印石继续刻着:“嗯,好好努力,不要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
陆尉见人耳垂微微泛红,不动声色的尽收眼底,浅笑着:“如果你喜欢刻章的话我可以带着你。”
“你很厉害吗?”夏星澄一边刻着一边问:“也是,要是你很厉害那就不会那么穷了。”
陆尉:“……”为什么总是说他穷?
“我就是无聊玩玩,要是我跟你学这个那肯定得穷死,一会我还得把袜子补一补,哎,太穷了。”夏星澄叹了口气很是惆怅:“尉哥,你这些刻章有人买的吗?”
陆尉:“……艺术不能用价格衡量。”
“那艺术家不用吃饭啊?”夏星澄抬起头看着陆尉苦口婆心道:“你那么穷肯定就是固执,金钱可不就是你创造出来的价值,要是你真的那么优秀这些东西肯定得值钱啊,也就不用住在这个破屋子了,要是我能有钱肯定要让自己的价值被全世界看到,我就是优秀!”
“那你刻一个动物章给我看看,如果刻出来了我请你晚上吃烧烤。”
夏星澄立刻把白眼收起来眼睛蹭的亮了,他看着陆尉笑得灿烂:“说好了啊,晚上请我吃烧烤!”
“嗯。”
夏星澄站起身拎起板凳往自己的屋子里跑去:“那我回我屋里刻,下午肯定能弄好的!”
“在我屋吧。”
“嗯?”夏星澄转过头。
陆尉笑着:“我可不想又以为你中暑了,叫车很贵的。”
夏星澄:“……抠门。”
“我穷。”陆尉觉得还是就这样让小孩误会吧,给人压力就不好了:“所以比较抠。”
夏星澄听到这话有些警惕:“你该不会要我给车费吧?!”他突然还想到自己的医药费,脸瞬间耷拉下来了:“对了,我还有那个医药费”
“你不想给我钱也可以,这段时间就跟我学习刻章。”陆尉摩挲着印石面看着夏星澄:“我要刻十二生肖。”
夏星澄一听到不要钱松了口气:“这个简单,十二生肖而已,你还有什么没有刻,我帮你!”
“我就只刻了一只老虎而已。”
夏星澄:“……。”
他是不是进了一个大坑?这可得牺牲他的休息时间呐,亏了亏了。
陆尉看出夏星澄表情的苦恼,掩下眼底的笑意说道:“毕竟你刚上手,刻出来也不一定好,你就给我刻一个就好,刻到我满意为止。”
“刻什么?”夏星澄心想刻一个可以啊,反正也就一个。
“狗。”
“我就是属狗的,这个好,我就刻狗!”夏星澄举着印石朝着晃了晃,笑得很是自信:“就是一个狗而已,小意思!”
说完冲进陆尉的屋子里争分夺秒,他可是要吃烧烤的,想吃肉太久了。
属狗的?
陆尉看着夏星澄冲进自己的屋子里,若有所思的看着在里头捣鼓着的身影。
果然跟小狗一样闹腾。
但是却让安静的院子多了几分生气,没有了以前的死气沉沉,取而代之的是生机活力,这样也好。
一切都会好的。
他会慢慢从消失的信仰中走出来,开始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