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北景说的没错，没过多久帷帐里就有了声响。

宫离夜醒了。

有帷帐的遮掩，楚惜颜和萧北景什么也看不见，却也能根据两人的对话猜个大概。

宫离夜从混沌中的清醒过来，轻微的头痛和干涩的喉头让他以为自己是在宿醉中醒过来的。

宫离夜揉了揉额角，瞥见身边多了具白嫩的身体。他眉头皱起来，以为是哪个趁他醉酒爬上床的舞姬婢女。他看了看身上并无痕迹，也不去管身边的人，抬手将中衣穿好，才去推身边的女人。

柔软的发丝随着宫离夜的动作散开，露出那人嫣然如桃李的面颊。

夏婉瑜轻哼了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两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宫离夜本来阴沉的表情化为了呆滞，仔细看看还有能发现有隐隐的绯红。他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心中挚爱，不知自己该喜还是该悲。

喜的是自己居然有能如此接近她的时候，悲的是即便是因醉酒而生起如此荒谬的误会也不能改变她即将嫁给他人的事实。

夏婉瑜倒是比宫离夜冷静得多，她一言不发地将衣服穿好。外衣还好，中衣上甚至还有撕裂的痕迹昭示着它曾受过怎样粗暴的对待。

宫离夜开始还有些窃喜，现在也全化成了愧疚。他对醉酒之后发生的事毫无印象，但看这情境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八成是他醉酒之后情不自禁做了出格的事情，夏婉瑜也喝醉了没能推拒他。万幸什么都没发生，可即便如此对她来说也是莫大的伤害吧。夏婉瑜再坚强，也终究是个女子。

宫离夜怀着愧疚拾起扔在一侧的腰带，递给夏婉瑜。夏婉瑜默默地接过，将其系在了腰间。

彼时宫离夜也穿好了衣服，带着一丝期望道：“你愿意的话，我们……回吴越成亲。”他发现身边的人是夏婉瑜后，心中就起了期望。他心中最后的纠结也解开了，若是夏婉瑜愿意，他说什么也要将她带回南唐。

与此同时，夏婉瑜开口道：“我们被人算计了。”

两人都是微微一怔，夏婉瑜率先冷笑道：“你不怕你父皇不准许，不怕南唐与吴越开战吗？”

她将披散的头发重新挽好，冷着脸道：“我愿意你难道就会带我走吗？”

他当然会。宫离夜猛然反应过来，握住夏婉瑜的手，颤声问道：“你是说你愿意？”

夏婉瑜偏过头不去看他，白皙的耳垂悄然染上一抹嫣红。

宫离夜现在什么也不想管了，他只想将她揽在怀里。他也确实是这样做的，他抱着夏婉瑜，下巴压在她的一头秀发上，低声道：“我都不怕，我只怕你不愿。”

怕她不愿，所以他什么都不敢做。

他看不见的是，夏婉瑜靠在他的肩膀上，露出一丝得逞的笑意，稍纵即逝。

楚惜颜却将那丝笑看得清清楚楚。她叹了口气，觉得对夏婉瑜甘拜下风，这种缺德事儿她还真干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