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院长叫你去一趟”

“......”

“教授？”

“好”

川心教授沉默片刻后，吞口唾沫，苦着脸答应下来。

不用猜都知道，院长大清早叫他去是要说什么。

穿过阴暗的走廊，走出他的实验小楼来到绿荫遍地，阳光明媚的外面。

瞬间，世界仿佛焕然一新。

看上去无新建没几年的，科技感十足的数栋研究大楼林立在周围，房门前皆是鸟语花香。

这与川心教授那栋墙壁少许开裂，铁门生锈，“来个三级地震就会倒吧”的研究楼形成鲜明对比。

事实上，川心教授的研究楼也确实是研究院近期计划拆掉的废弃品，但即便如此，当初也是他好不容易争取到的。

老树般蹒跚赶往院长的豪华办公室，一路上，端着咖啡在清新空气中上班的同事们见状，低下头议论纷纷。

“哟喂，那不是哲学家川心吗？”

“哈哈哈哲学家川心，太绝了，谁想出来的称呼？”

“哎...他那个的研究根本就没得搞，还要钻死胡同，上面早就说要撤销资助他了，那栋楼正好也要拆掉...”

川心教授埋头一步步走着，他假装耳有些背，听不见别人议论。

半晌后，院长室的厚重木门被推开。

毛绒地毯，皮质沙发，都让川心教授感觉软绵绵的，高级而温暖。

落地窗让房间内光照充足，富有质感的办公桌与高大书架散发文质彬彬的味道。

而办公桌上面则立着小小国旗，显得庄严尊重，脑袋园得像一颗皮球的院长就端坐在国旗之后。

“川心，知道我为什么喊你来？”

川心教授静静不语，走到办公桌前，没坐下，就立在一旁。

白头发都有不少的人了，现在却手足无措，拘谨得像学校里被老师叫去的小孩。

沉默让院长故作同情地叹了口气，接着自然是开门见山。

“今天话就敞开说吧，研究资金，还有实验室，都要撤”

“再等等，行不”川心教授双手合起，缓缓搓揉着掌心的汗液。

“再等等，这三个字我听了好多次，领导们也听过好多次，大家耐心都是一样的...”

“川心，这次真不行了，理解一下吧”

“....院长，我搞这个搞了二十几年，论资历，没人比我...”

“二十几年二十几年，老说二十几年，所以呢？”

院长烦躁地捂着额头，随后挥起手开始质问。

“成果呢？成果，成果！”

“没成果，你研究一百年，一千年，都没意义！”

“不...”川心教授欲言又止。

然后捏了捏拳头，本来欲言又止的话，终于涛涛不绝地爆发出来。

“也不是完全没成果，既然细胞分子级修改技术已经被国外团队攻克，那我的理论完全就有被实验的价值”

“而且我这些年的研究，也确实为生物学理论的发展做了贡献，就算最后结局失败，也给后人提供了参考和启发，这是全人类的...”

“全人类？！”

院长打断川心的长篇大论，作不可置信状。

“是这样，从长远来看，就是造福全人类”

“呵...”于是院长再次捂住额头。

尴尬地沉默几秒，院子表情精彩起来，苦笑中又带上了讽刺。

“你知道为什么别人喊你哲学家川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