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考试的日子是越来越近了,书生却依旧每天无所事事,那些应该在考试里用到的东西他也很熟练,不过熟练归熟练,认同不认同就是另一回事了。
不用想也知道,现在这座城里面有无数的书生正埋头苦读,好像多看这几个时辰的书,就能让他们状元及第一样。
陆鳞不喜欢这种临时抱佛脚,不管看不看书,这一天总会到来。十几年的时间都看下来了,再多看这几天难道还就真的顿悟了?
陆鳞不信,而且也觉得没必要。
于是陆鳞过上了昼伏夜出的生活,六月的京城,还是很热的。到了晚上,万家灯火,拎着一壶小酒,在天子脚下肆意潇洒,也不失为一种享受。
在满城的喧闹之中,箫声乍起。陆鳞在街上游走的目的就是为了这箫声,他已经冒失地闯入了不少人家,甚至还差点进了风月场所出不来。可是他终究没有找到……那个青衣姑娘。
箫声宛转悠扬,像是深闺的女子正在苦等自己身处边疆的战士归来。陆鳞知道这回有戏,便循着箫声找了过去。
可是真的到了箫声响起的地方,陆鳞又一次傻眼了。
自称张星辰的青衣姑娘就在上面,幽幽地吹着长箫,双眸紧闭,柳眉深锁。
“姑娘!星辰姑娘!”陆鳞在街上又蹦又跳,还不断地冲着张星辰挥手,像极了抓不住猫的狗。
箫声渐止,张星辰居高临下地看着陆鳞。姑娘心跳突然漏了一拍,笑着对自己脚下的陆鳞道:“你这个负心汉怎么来了?是来寻死的吗?”
“不是啊!”陆鳞连忙解释:“姑娘误会了!我不是负心汉!”
“这样跟你说话好累啊,你上来跟我说吧。”张星辰说完,没有再理会陆鳞,自顾自继续在这繁华的京城吹起寂寥的曲子来。
陆鳞久久地看着屋顶的张星辰,张星辰也悄悄地看着陆鳞。陆鳞看了很久,最后还是摇了摇头离开了。张星辰双眸之中闪过一丝失落,箫声愈发戚戚了起来。
“姑娘!姑娘救我!”陆鳞求救的声音从屋子的一边传了过来。张星辰赶紧跑过去看,陆鳞正趴在屋檐边上,一只脚死死地扣着屋檐,把人家的瓦片都踩碎了不少。可是偏偏另一只脚却垂在空中,地上倒着一把梯子,也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爬的梯子,还能把梯子给弄倒了。
张星辰叹了口气,还是伸手拉了陆鳞一把。陆鳞很沉,张星辰涨红了脸才把陆鳞拉上来。
“谢……谢谢姑娘相救……”陆鳞躺在屋顶上,大口地喘着粗气,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你们书生都是怂货。”张星辰看到了陆鳞怀里的酒坛子,摸了出来灌了一口,然后豪气地用袖子擦了擦嘴。
陆鳞有些尴尬,道:“张姑娘……这是我喝过的……”
“你介意吗?”张星辰满不在乎地问。
陆鳞心说你一个黄花大闺女都不介意,我还介意个啥。于是他摇了摇头。
张星辰把酒坛子还给了陆鳞,陆鳞总算是喘过气来了,接过酒坛子喝了一口。
虽说不讨厌被人打扰,但是张星辰总得意思一下,问问陆鳞的来意,于是问:“你找我干嘛?”
“我也不知道,”陆鳞藏起了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就是听到箫声太过凄凉,便想看看是谁。谁知道好巧不巧,居然又在这里遇到姑娘了。”
“撒谎。”
陆鳞冷汗又流了下来,张望着找张星辰的剑。
“酒拿来。”张星辰手一摊,陆鳞差点双手把自己手里的酒坛子送过去。
张星辰接过喝了一口,这回没有还给陆鳞,而是放在了二人之间,谁想喝自己拿。
“来京城赶考的吗?”张星辰望着漫天的星星,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陆鳞点点头,又说:“但是我还没想好到底要不要考,想学柳三变,奉旨填词。”
“然后出入各种风月场所?”每每涉及到这个话题,张星辰就跟她的剑一样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