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焦之余自小未侍候过人的陈阿娇就慌了神儿,所做所想不过是想让太皇太后得到最好的照顾,最好的治疗,恨不得将皇宫里所有人都叫到长乐宫侍候太皇太后。
日日忧心着太皇太后的病情,陈阿娇消瘦许多,根本无心情对其余夫人耳提面命。至于摆出来的皇后架子,只是自小养成的习惯秉性罢了。
“太皇太后病中,身为嫔妃理当在太皇太后身边尽孝。”帕里戴恹恹的,轻轻一眨眼一侧头,便尽是妩媚。
近半年来,赵婕妤和尹夫人已成了碧廊轩的常客,每月里总会来上三五次,时而发些牢骚,时而说一些前朝的事情。帕里戴一开始对她们还会有些防范,然这两人从不带来什么吃食,每每来都只是坐坐说些无关痛痒的话便走,日子久了,帕里戴就渐渐习惯了,心情好时还会多和她们说几句话。
今日帕里戴的心情是很不错的。
昨儿下午是刘彻陪她一同从长乐宫回的碧廊轩。算起来自太皇太后病种昏迷她被宣去侍疾,刘彻已有近一个月未入后宫。昨晚刚至掌灯十分他便拉着她歇下,耳鬓厮磨间数度令她招架不住连连求饶,可他却愈发卖力,直至天亮才侧身抱着她睡去。
想到此,帕里戴面色有些羞红,又抬手掩唇打了个哈欠。
赵婕妤看着帕里戴红润的双颊,眼眸暗了暗。
“她今后的日子,断不会那般好过了。”
尹夫人向来不大会看人脸色,先前说了那许多、发了那许多的牢骚,不过是为了继续说下面的话。今儿见帕里戴答了话,她便似受到鼓励,身子向前倾了倾,继续道:“窦府现如今岌岌可危,极有可能面临抄家之危,即便皇上不怪罪于她,不将罪过牵连到她身上,她日后也是孤立无援,翻不起什么风浪了!”
帕里戴本还有些缠绵的困意啥时烟消云散。
“此话何讲?”帕里戴头脑飞速转动,莫不是因为刚刚死了的窦长君和窦少君的事?
“还不是因为窦长君和窦少君两位大人的事!”尹夫人满面的幸灾乐祸,“两位大人走得匆忙仅留下两个年仅弱冠的幼子。窦府里众奴才欺负两位主子年幼,趁着两位主子沉迷于丧父之痛,就想着法儿地往自己怀里捞油水。”
“上梁不正下梁歪,说的也就是此了!”尹夫人撇撇嘴,继续道。
“恰巧一日有胆大的奴才偷了御赐的金玉百宝瓶,匆忙回屋时撞到了窦小少爷,百宝瓶就从怀里滚到了地上。窦小少爷一眼认出那是御赐之物,那奴才却拒不承认,窦小少爷发了火,带人去奴才的住处,搜出了两大箱的金银珠宝!”
说到此,尹夫人又是撇嘴又是满面的幸灾乐祸。
“若说之前的事是刁奴欺主,之后的事才是乐子呢,那是哪怕长安城里最最有名的说书先生,最最会写话本子的穷酸文人也说不出、写不出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