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廖走到他身旁,看着屋里,道:“当初我和何少卿看过这间屋,并没有仔细检查家具里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许辉扫了一眼屋内的情形,透过积满灰尘的窗户勉强能看到满是黑云的天空,外面似乎起风了,刮得雨水打在玻璃上,混合着尘土在上面构成一幅幅诡异的图画,屋内异常昏暗。
两人正准备打开手电,突然间,窗外划过一道闪电,照得屋内一片雪亮,短短一瞬间,他俩几乎同时注意到,屋内最里面有块白布飘浮到了空中。
闪电的亮光稍纵即逝,而骤明骤暗使得两人眼睛出现短暂的失明,他俩不由得闭上眼睛缓了缓,再度睁开后发现,根本没什么飘在半空中的白布。
“你……看到了吗?”许辉没头没脑问了一句。
况廖“嗯”了一声,没直接回答,反而擦着许辉的身体,一步跨入屋内。
“当心。”许辉伸手想拦住他。
况廖摇摇头,推开许辉的手,他手腕上有白茹给的念珠,遇邪应该可以护身,所以才要抢先进屋。
屋内一切都很正常,况廖小心地走到刚才看到白布的地方,什么异常情况都没有发生,他扭头看了一眼许辉。
许辉郁闷地撇了一下嘴角,迈步走了进来,伸手扯下离他最近的一块白布,顿时间尘土飞扬,呛得他不住咳嗽。
他眯着眼睛,将白布丢到一边,直到满天灰尘散得差不多了,他一边伸手在脸上扇着一边看了看白布下的家具,原本是一张书桌。
书桌不知是什么木质的,样式很简易,桌面下就两个抽屉,四条桌脚一支,这东西似乎六、七十年代极普遍。
许辉伸手将两个抽屉都拉开,里面空空如野,连张小纸片都没剩下。
这时候,他忽然听到况廖叫了一声:“看这个。”
许辉一抬头,发现况廖站在刚才那个角落处,他已经将一件家具上的白布掀开,下面是一个样式有些古朴的镜台。况廖并没有注意这个镜台,而是举着手电,神情凝重的一直盯着手中拿着的一张纸看。
“是什么?”许辉问道,跟着走了过去。
况廖将那张纸往许辉面前凑了凑,借着手电的光线,他看到那纸其实是一幅铅笔画,只是看到这画,许辉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画风有些素描的味道,铅笔道涂抹的背景下,画了一个高大的男人背影,伸手领着一个小孩,小孩的另一只手中举着一根冰棍,歪着头在笑。
乍看上去似乎很温馨,但不知什么原因,画这幅画的作者在那男人的背后,多画上了一张小孩的脸,虽然也是一张笑脸,但那笑容却显得十分邪恶,而那小孩的两只眼睛,完全被涂黑了,在手电的照射下,似乎那小孩正紧紧盯着看画的两个人,在笑。
况廖和许辉愣愣地盯着手上的画看了好一会儿,越看越觉得画中男人后背上那张脸在冲他俩笑,不知什么原因,他俩很想转头不去看那张画,但眼神说什么也无法从画上移开。许辉很想让况廖将画扔掉,但这个想法却只能在心里喊出来,身体根本无法做出任何反应,一直保持着举着手电看画的姿势。
况廖也发现自己全身无法动弹,心知有异,但苦于这时同样连话也说不出现,就在这个时候,他只觉得左手手腕上如被火苗燎烧了一下,痛得忍不住大叫一声,下意识一甩手,那张画一下便被他扔了出去,在空中飘飘摇摇打着旋落到了地上。
画从两人眼前消失后,许辉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寒战,身体立时恢复了过来,他惊讶地看着还在甩手的况廖,问道:“你知道刚才是怎么回事吗?”
况廖只是下意识地甩着手,这会儿已经发现除了刚才那一下疼痛外,并没有感到持续的疼痛,他不禁将目光落到了自己手腕上的那串念珠。
听许辉发问,他苦笑了一声,道:“画有古怪,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如果不是念珠刚才起了作用,咱俩还指不定会成什么样呢。”
“什么?”许辉并不知道况廖刚才手腕上一疼的事情。
况廖没办法从头给他讲一遍,只好弯腰小心地将画拾起来,反扣到镜台上,免得看了再出什么麻烦。
许辉也只是随口一问,见他这么处理那幅画,便又问道:“现在怎么着,那画上有没有什么人名之类的?”
况廖看看他:“你刚才没注意有没有?”
许辉想了想,摇摇头:“没留意,就觉得那个笑脸实在太诡异,都没仔细看别处。”
况廖将目光落到那画上,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把它反过来,道:“算了,不想再看了,这东西太邪门。”
说着,他一伸手,抓住那画纸用力一揉,攥成一团。
这时,耳边突然响起轻轻的一声冷哼。
况廖奇怪地回头看了一眼许辉,问道:“你哼什么?”
许辉一愣:“什么?不是你发出的声音?”
两人四下看了一遍,周围并无异样,唯一变化的,是屋内的光线比刚才又暗了许多,这似乎和窗外天空黑得如同锅底一般有关。
许辉不再问什么,转身伸手扯掉其他三件家具上的白布,两张摞在一起的椅子,一张破藤椅和一张八仙桌。
这些东西根本无法提供线索,他俩将目光重新落到那个镜台上。
许辉指了指,问道:“那画是在这里发现的?”
况廖拉开镜台下面一个抽屉,道:“就在这里面,另一个抽屉是空的。”
许辉咬牙骂了一句。
看了一眼屋子,他问况廖:“你说还有一间屋子里有家具?”
况廖点点头。
许辉一耸肩:“咱们再去看看,如果还找不到什么就离开这楼。”
他不得不承认,这小楼里的确太邪门,似乎一切都不能以常理判断,许辉觉得自己完全可以面对一具能行走的僵尸,却无法接受这种近乎虚幻飘渺的幽灵鬼怪,或者说,他自认为无法对付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