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佑并没有被炮声所影响,脚步不停接近王景,烈阳剑也早早抽在手中。他将长剑高举过头,神色中充满怒意,语气也格外严肃:“大胆王景!父皇待你恩重如山,你居然敢背叛大燕勾结神狸简直天理不容!今天我就替父皇,斩了你这个奸贼!”
说话之间烈阳剑在他手中化作一团光球自空中落下,光球自王景脖颈处掠过,片刻之后王景人头落地,污血狂喷而出,溅了王佑满头满脸。
人的头没那么容易砍,能够用鬼头刀一刀断首的刽子手都是难得好手,往往是到府一级才有那么一个两个,县里根本没有。用剑断首的难度远在鬼头刀之上,就算是刑部那些世代传承的老吏中,有此手段的也是凤毛麟角。王佑这剑如此顺利固然得益于烈阳剑锋利无比,也和王佑自己的武艺、气力乃至心性有关。最后一击时若不是下了莫大决心调起全身力气,想要成功断首也没那么容易。
王景到死的时候,脸色依旧安详。既然儿子已经成长成自己想要的样子,自己也就可以放心去死。他很清楚,最后这一剑算是儿子的孝心,让自己尽可能少受痛苦就离开这个人世,总好过受尽折磨之后丢掉性命。他在最后时刻,眼前依稀出现了妻子阿兰、卢龙镇的乡亲,以及无数熟悉或陌生的面孔。功罪是非终归尘土,这个世界已经不属于自己,剩下的事,就让阿佑自己去面对吧。他相信,能够亲手弑父的王佑,肯定能做得比自己想象中更好,绝不会让自己失望。自己会在天上看着他,看着他如何做大燕乃至南曜的主人,让王家后代千秋万代永统大燕!
被喷了满脸血的王佑并没有擦拭血迹的打算,而是转身向刘威扬道:“父皇,儿臣已经遵照父皇吩咐斩杀了逆贼王景,下面该做什么,请父皇示下!”
“你还有脸叫我父皇?”刘威扬此时也隐约感觉,杀了王景之后的王佑,整个人已经变得和平日大不相同。在他身上,似乎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觉醒了一样,连自己都觉得毛骨悚然心里发颤。但终究是做了多年帝王之人,何况如今大军又在自己手中,这些许慌乱不至于改变什么。他冷眼看着王佑:
“你在向朕行礼之时手中依旧握着宝剑,分明就是有意弑君!哪怕你是朕的亲生儿子,以白刃对着父皇,也是不赦之罪!何况你的血脉存疑,没资格以殿下自居。来人啊!把他给我拿下,等回到天京之后严加盘查,定让奸徒无所遁形!”
王佑依旧不慌不忙道:“父皇,先别急着治儿臣的罪,请先回答儿臣一个问题,您打算怎么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