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洁的白玉地板被擦拭得一尘不染,透过阳光的反射,任薄雪可以清晰的看着地面上印出的自己倒影若大的酒缸上只有一个脑袋,而脑袋上的脸……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惨白的皮肤因长期泡在酒缸中微微发肿泛着紫青色,饱受虐待的双眼早已经失去神采,鼻子位置却是一个黑糊糊大洞,从那痕迹上依稀还能看出是生生被人割了去的,鼻子周遭还有血迹凝固能块,模样极其可怖。
酒缸里的女人没有四肢,只有半截身子和一只脑袋,成为传说中的人彘。
熟悉的脚步声响起,渐渐的靠近,任薄雪的眼中喷射出滔天的恨意,恨不得将来人碎尸万段,骂个狗血喷头。
奈何嗓子早已叫这贱人毒哑了,便是挣扎,没有四肢的她,也掀不起任何的动静,只能发出虚弱的几声呜咽。
“三年了,姐姐的精神还这么好,让妹妹我不得不说,贱人就是贱骨头,连命都贱得很……”一身金丝滚边鸾鸟朝凤华服的美艳女子,风髻雾鬓饰排斜鸾凤含珠步摇,珠翠环绕,对比起人彘的任薄雪,端是雍容华贵,意气风发。
“呸!”任薄雪用力喷出一口吐沫来,吐向美艳女子。
“找抽!”
任纾宛避开那口吐沫,冷着一张俏脸,怒气澎湃,伸出纤长的手指抬起任薄雪的下巴,长长的指甲涂着用凤仙花汁,鲜艳欲滴的红映衬着任薄雪的小脸越显惨白,无一丝血色。
尖锐的银鎏金镂空镂空护甲在任薄雪的脸上划过,她可没忘记曾经五皇子夸任薄雪的话:肌肤如雪吹弹可破,柳眉如诗明眸为画。
即使如今被折磨了这么多年,这贱人的肌肤虽然惨白,却依旧透着几分晶莹剔透,真真儿的让人嫉妒!
指头微微用力,尖锐的指甲穿破了任薄雪的肌肤,留下五道深深的血痕,却见她装模作样的叫道:“哎哟哟,失手了,竟不小心弄坏了姐姐这如花似玉的脸蛋儿,真是该死。”
任薄雪吃痛,奋力挣扎着身子,任纾宛仅用两只手指捏住了任薄雪的下颌,制住了任薄雪的挣扎:“今日啊,妹妹是来告诉姐姐一个好消息的,妹妹的儿子终于被立为太子了,妹妹这皇后的位置也终于可以安枕无忧,姐姐是不是也为妹妹高兴呢?”
高兴?
怎么不高兴,她已经高兴的恨不得她去死了?
任薄雪恨恨的瞪大了眼睛盯着任纾宛,原本她所拥有的这一切都应该属于自己的。
就在那个男人登基那日,她还以为自己可以顺利等上皇后的位置,就在她满心等待那人完成他对自己许下的承诺时,却……从此坠入地狱!
而当她身在地狱之时,任薄雪终于看清了,枕边人和好妹妹的嘴脸,她的庶妹任纾宛,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
而她这个原本该登上后位的,却被除去四肢,刮去鼻子,毒哑嗓子,被做成了人彘。
原本任薄雪不明白为何任纾宛会仁慈的留着她的眼睛和耳朵,后来,她明白了,却被恶心的要死。
任纾宛的目的是要她亲眼看着,她深爱了十年的男人,是如何费尽力气讨任纾宛的欢心,让她亲耳听着两个人欢好的娇喘和缠绵的爱语。
一切的一切,比杀了任薄雪更要痛苦,若非牵挂着她的宝儿,她早就活不下去了。
在毒医谷九年了,她的儿子应该也已经长大,如今应该也有了十来岁了,也不知道已经长成什么模样?
今日任纾宛似乎心情极为不快,想必从哪里受了气。
任薄雪猜,肯定是因为那男人喜新厌旧的病又犯了。
任薄雪也是从那些爱嚼舌根的宫女嘴里听说的,近来皇上特别宠爱一个妃子,如珠如宝的宠着,将其他人都冷落了,自然,任纾宛也不例外。
任纾宛随意的瞥了一眼丝毫反抗不了自己的任薄雪,觉得没趣极了,连欺负起来都没力气了。
一个人坐在榻上生闷气,将那些个青花套的杯子,玛瑙碟子全摔碎在地上,这一刻的任纾宛真像个泼妇,哪里有一国之母的风范?
任纾宛摔累了,双眼狠狠的盯着任薄雪,一步一步走进,双手开工,一掌又一掌,清脆的声音一声大过一声,任薄雪早就习惯了,连眼皮子的欧么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