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魏太忠点点头道。
“太忠,你还不愿与英兰相认吗?”夏侯瑾轩叹口气道。
“呵呵,还是瞒着吧,我是一个太监,我不想让英兰知道还有我这么一个阉人三叔。大姐死了,二哥死了,二哥的儿子也死了,还剩下我和英兰了,只要英兰能过的开心,我就足够了。”
魏太忠摇摇头叹息道。
魏太忠,是英兰失散多年的三叔,当年被太子苏廉贤要挟在宫中,是太子用来制衡夏侯瑾轩的棋子,但苏廉贤一直瞒着魏太忠进行的这一系列阴谋,然而魏太忠早已得到夏侯瑾轩的密报,于是顺水推舟卧底在了宫中,为了英兰没有牵挂,忍辱负重隐姓埋名当了太监,并取得了苏廉贤的信任。
夏侯瑾轩看着这个掘强的人,眼中闪过一丝无奈道:“当年的事,其实并不怪苏廉贤,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只是这场政治斗争中的牺牲品,太可惜了。”
“苏廉贤,哼,当初就是他当量征兵导致二哥战死在它国之地,战争让我们家支离破碎,让我和英兰从此分别,二哥最直接的仇人给你灭族了,但是,我还要苏廉贤死,要苏廉贤灭族。”
魏太忠眼中发寒道。
“几十年下来,我成功进入了苏家权利中心,但想要覆灭整个苏家,显然不可能,所以我将他们引来,为你撕破了这个盟约,才能让苏家彻底毁灭。这一次的报仇,就不是你一个人了,还有我,我亲手报了仇。”
魏太忠激动的说道,眼角也流下了伤心的泪水。
“唉,事情已经过去了,苏家也覆灭了,以后,你就好好享享福吧。”
夏侯瑾轩叹口气道。
“不用,多年大内总管,我已经习惯了,离开这个权利圈子,或许我都不习惯,况且,我还要辅助你开国,帮你报仇。”
魏太忠郑重的说道。
“咔”
夏侯瑾轩一手捏破了手中的茶杯。
“你放心,爱丽丝的仇,一直刻在我心中,幽冥太子,我一定会让他付出百倍代价来复活爱丽丝,况且对于幽冥太子这样的人,我也有了一些眉目。”
夏侯瑾轩沉声说道。
“眉目?你知道幽冥太子是什么人了?”魏太忠马上激动道。
“只是有一点眉目,幽冥太子,是一个真正的太子,是一个超级大国的太子,而我一定会经营出一个超级大国,平定幽冥太子的国度,手刃幽冥太子,为爱丽丝报仇。”
夏侯瑾轩沉声道。
“好,哈哈哈,好,哈哈哈哈。”魏太忠道。
“嗯。”
夏侯瑾轩点点头。
两个半月后,七月初七。
宣城城南,一个巨大的高台,此刻已经摆好的一切祭祀,无比威严,下方站着禅心从原大昆国京城寻来的文武百官,还有无数将士。个个严肃以立,等待今天祭天主角的到来。
宣城夏侯府,倚兰厅内,夏侯瑾轩面前,依旧站着一群人,禅心、夏侯政、英兰、魏太忠,还有一个国字脸,一脸威严的男子,男子脸上微微泛着红色,看上去更显得一股肃杀。
“大哥,今天是我最后一次喊你大哥了,过了今日,就是臣下了。”
男子脸上有些激动道。
“林啸,你记住,你我永远是兄弟,明为君臣,实如手足。”
夏侯瑾轩对着这个原大昆国军神郑重道。
“嗯”
林啸激动的说道。眼中充满崇拜的看着夏侯瑾轩。
“不过,这次能立国,还是多亏林啸你去的及时。”夏侯瑾轩马上说道。
“十年了,我林啸早就等这一天了,当年苏廉贤那小子威胁大哥,我们就准备掀了大昆国,只是大哥你不肯,现在那小子违约,当然不能手软,否则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我这条命,大哥你救了十次,就是我老死,我也会让延续的十代子孙追随大哥的。”林啸郑重的说道。
轻轻的拍拍林啸,夏侯瑾轩点点头,心中非常感动。
继而,夏侯瑾轩又看向了英兰,皱皱眉头道:“英兰,我之前说的,我当皇帝后,会册封,你真的不要公主之名?”
“是,我只要将军,我不要公主之名。”英兰郑重的说道,眼中精光连闪,好似有着自己另外什么打算一般。
一边的魏太忠只是皱皱眉头,没有多说。毕竟英兰自己选择的,自己只有支持。
“好吧,那你就是将军吧,依旧可以享受一国气运加身,而且,就算到时我这个国家被灭,也只会是我和太子,不会累及朝臣。”
夏侯瑾轩看着英兰郑重的说道。
这样,也算是给英兰留一条后路吧,以防万一,夏侯瑾轩深知一个人再强大,也很难斗得过命运的安排,但是明知如此,也要放手一搏,此生定要胜天半子!
何为胜天半子?
这要从很久以前西庄的那个棋痴说起了。
很久以前西庄有个棋痴,人都称他混沌。他对万事模糊,惟独精通围棋。他走路跌跌斜斜,据说是踩着棋格走,步步都是绝招。棋自然是精了,却没老婆,而他正值四十壮年。
但他真正的苦处在于找不到对手,心中常笼罩一层孤独。
他只好跟自己下棋。
南三十里有个官屯小村,住着一位私塾先生,是从京城迁返回乡的。传说他是当年京城第一国手,水平极高,犯了什么错误,才窝在这山沟旮旯里。
浑沌访到这位高手,常常步行三十里至官屯弈棋。
浑沌五大三粗,脸庞漆黑,棋风刚勇无比,善用一招“镇神头”,搏杀极凶狠。教师头回和他下棋,下到中盘,就吃惊地抬起头来:“你的杀力真是罕见!”浑沌谦虚地点点头。但教师收官功夫甚是出色,慢慢地将空拣回来。
两人惺惺惜惺惺,英雄识英雄,成为至交。
腊月三十,浑沌弄到了一只猪头。他便绕着猪头转圈,嘴里嘀咕:“能过去年吗?能吃上猪头吗?落魄的人哪!”于是背起猪头,决意到官屯走一遭,打算把这猪头带给他那惺惺相惜的棋友。
时值黄昏,漫天大雪。浑沌刚出门,一身黑棉衣裤就变了白。北风呼啸,仿佛有无数人劝阻他:“浑沌,别走!这大的雪”
“啊,不!”
千人万人拉不住他,他执拗而任性地投入原野。冰河早被覆盖,隐入莽莽雪原不见踪迹。天地化作一片,无限广大,却又无限拥挤。到处潜伏着危险。
浑沌走入山岭,渐渐迷失了方向。天已断黑,他深一脚浅一脚,在雪地里跌跌撞撞。背上那猪头冻得铁硬,一下一下拱他脊背。他想:“要糟!”手脚一软,跌坐在雪窝里。
迷糊一阵,浑沌骤醒。风雪已停,天上悬挂一弯寒冰,照得世界冷寂。借月光,浑沌发现自己身处一山坳,平整四方,如棋盘。平地一侧是刀切般的悬崖,周围黑黝黝大山环绕。浑沌晓得这地方,村人称作迷魂谷。陷入此谷极难脱身,更何况这样一个雪夜!浑沌心中惊慌,拔脚就走。
然而身如着魔,转来转去总回到那棋盘。
夜已深。雪住天更寒。四下巡视,发现山上皆黑石,块块巨大如牛。他索性不走,来回搬黑石取暖。本来天生蛮力,偌大的石块一叫劲,便擎至胸腹。他将黑石一块块置于平地。身子暖了,脑子却渐渐懵懂,入睡似的眼前模糊起来。
他似乎转过几个山角,隐约看见亮光。急赶几步,来到一座雅致的茅屋前。浑沌大喜:“今日得救了!”莽莽撞撞举拳擂门。屋里有人应道:“是你来了。请!”
浑沌进屋,但见迎面摆着一张大床,蚊帐遮掩,看不出床上躺着何人。浑沌稀奇:什么毛病?冬天怕蚊咬?蚊帐里传出病恹恹的声音:“你把桌子搬来,这就与你下棋。”
浑沌大喜:有了避风处,还捞着下棋,今晚好运气。又有几分疑惑:听口气那人认得我,却不知是谁。他把桌子般到床前,不由得探头朝蚊帐里张望。然而蚊帐似云似锦,叫他看不透。
“浑沌,你不必张望,下棋吧!”
浑沌觉得羞惭,抓起一把黑子,支吾道:“老师高手,饶我执黑先行。”
蚊帐中人并不谦让,默默等他行棋。浑沌思忖良久,在右下角置一黑子。蚊帐动动,伸出一只洁白的手臂。浑沌觉眼前一亮!那白臂如蛇游靠近棋盒,二指夹起一枚白子擎至空中,叭一声脆响,落子棋盘中央。浑沌大惊:这全不是常规下法!
哪有第一着占天元位置的?
他伸长脖颈,想看看蚊帐里究竟是什么人。
“你不必张望,你见不到我。”
声音绵绵软软如病中吟,比女子更细弱但又带着仙气,仿佛从高远处传来,隐隐约约却字字清晰。
棋行十六着,厮杀开始。
白棋飞压黑右下角,浑沌毅然冲断。他自恃棋力雄健,有仗可打从不放手。白棋黑棋各成两截,四条龙盘卷翻腾沿边向左奔突。浑沌素以快棋著称,对方更是落子如飞。官庄教师常说浑沌棋粗,蚊帐中人却快而缜密。浑沌惊愕之心有增无减,更使足十二分蛮力。白棋巧妙地逼他做活,他却又把一条白龙截断。现在谁也没有退路了,不吃对方的大龙必死无疑。
围棋,只黑白二子,却最体现生存竞争的本质,仿佛代表天地阴阳,赤裸裸就是矛盾。一旦自己的生存受到威胁,谁不豁出老命奋起抗争呢?此刻,右下角燃起的战火越烧越旺,厮杀极惨烈。浑沌不顾一切地揪住一条白棋,又镇又压,穷追猛打。白棋却化作涓涓细流,悄悄地在黑缝中流淌,往黑棋的左上角渗透。假若不逮住这条白龙,黑棋将全军覆灭。浑沌额上沁出一层汗珠,心中狂呼:“来吧!拼吧!”
第九十八手,白棋下出妙手!蚊帐中人利用角部做了一个劫,即使浑沌劫胜了,也必须连走三手才能吃尽白棋。浑沌傻眼了。
这岂止是妙手?简直是鬼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