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妃是前朝林鹤的后人,这点儿已经毋庸置疑。
而隼也是林鹤的后人。
阿娆不知道,当初林鹤被满门抄斩的时候,是如何想尽办法留下这两脉的,她也不知道这么长的时间里,这天各一方的两脉,又是如何心有灵犀,同时想到了制香。
只不过一个用香害人,一个用香救人。
容妃娘娘在宫中多年,想用香迷惑先帝,诱出神龙下落,但是她失败了。
隼知道要控制那个东西,必须用香,他将香藏在线里,关键时刻救了阿娆一命。
这些,当然都是郭平告诉她的,直到那一刻,她才真正领略到天眼的无所不能。
天眼想查的东西,从来没有查不出来的。
当年,隼刚刚生下来不久,就被圣剑送到了江宁制香世家荀氏门下,和荀家那个已经死去的婴儿掉了包,从此过起了双面人的生活。
在人前,他是天赋异禀的制香世家公子荀同叙,在人后,他是剑圣一门剑宗的唯一传人隼。
阿娆不明白,幼小的隼为什么没有被留在师傅身边,而是被送进了制香世家,直到后来解开了容妃娘娘遗物的秘密。
所有事情的关键,除了骨笛,还有香。
这一点,圣剑的人早就知道了。
“我们回去吧,大帅和将军要等急了。”
阿娆转身往回走的时候,又看了一眼那簇晚香玉。
没错,是那个品种。
陆凶和张傲还在促膝长谈,陆凶正襟危坐,手里拿着茶,而张傲,活像个祥林嫂,拉着他的手不停地哭诉。
“陆帅,我真的不行了,我真的受不了了,我怕再这么下去,云南的老百姓就完了。”
不到三天功夫,他已经把十来个原告被告请进牢房了,再这么下去,他就得把自己的宅子空出来做牢房了。
今天喝了些酒,张傲的胆子特别大,平时憋在心里的事情,都一股脑儿地倒出来,倒了一遍不算,还有第二遍,第三遍……
当年嫌弃军营苦,现在想想,军营就是天堂啊!
就在张傲不知道第几次想把眼泪鼻涕抹在陆凶的袖子上时,陆凶不失时机地向阿娆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阿娆会意,上前虚虚扶了一把张傲,将他的一脸鼻涕挡了回去,而后温言道:“将军功在社稷,切不可妄自菲薄。云南现在需要将军,将军若是弃了,百姓可如何是好?”
陆凶放下茶杯,附和道:“是呀,夫人说的是,张傲,云南这块地,你无论如何给我守好了,想上战场,以后恐怕没机会了,你就乖乖地呆在这里吧。“
张傲一听,酒意一下醒了七分。
他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地盯着陆凶,心道,陆帅你不可以这么墙头草啊,方才咱们促膝谈心的时候你怎么答应我的?你不是说过回京以后立即请陛下将我调离吗?怎么夫人一句话你就要食言啊?您不能这么见色忘义啊!别以为我喝多了不跟你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