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先生切莫生气,是我唐突了,是我唐突了。”罗万春面红耳赤地说。
“罗掌门也不必过于自责,”李扬的脸色假意缓和了一些,就坡下驴道:“诸位的心情我是能够理解的。我听说,南依社在世间有很大的经营,而整个坎儿村民众都要受南依社庇护,如果没有强大的功法作为保证的话,以后宗门难免还会遇到这样或那样的危机。我所奇怪的是,江湖风门十余个门派每个门派都有一整套完整的风门显学秘术来供门中弟子修炼,而南依社中似乎是缺少了这样的一套功法,这是怎么回事呢?”
“这个倒不能怪老掌门一个人,也是合该我南依社有此一劫……”罗万春刚想答话,罗霄站了起来,冲李扬一抱拳道:“就在当年九大江湖风门共同剿灭冲虚派后,我南依社上任掌门林掌门和传法长老顾长老在一次外出的时候双双失踪,从此杳无间信。此后不久,新国成立,整个社会进入了一个安定团结的局面。在那之前剿灭冲虚派的过程中,我南依社就有两名修为高超的弟子殒身于那场战斗中,接着林掌门和顾长老又失踪了,我南依社中修习秘法的几位高手竟然全都不在了,随同丢失的还有我南依社依水寻峦玉箴,那枚玉箴上记载了我南依社一整套依水寻峦法诀。从那时起,我南依社秘法修行竟然就断了传承,几十年来也没有找到依水寻峦玉箴,也没有恢复风水秘法的传承,我辈实在是愧对祖师爷呀……”
听了罗思远的诉说,李扬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想笑又笑不出来,想说什么又觉得不合适,没有了风门显学的南依社还能叫南依社吗?跟外面的公司集团也相差不远了。他只好干咳了两声,道:“这个……这个这个嘛……幸好,南依社宗门还在哪……”
“要不是罗掌门当年牵头把我们剩下的几个人聚拢在一起,南依社恐怕早就不复存在了……”罗思远一脸无奈道。
想一想,当年的南依社还真是可怜,门中只剩下几个二十岁不到的年轻人,和两个只会推演术和精神术的长辈,这几人当时没有把宗门内的行李家当分一分,各自回各自的高老庄过小日子去,也算是难能可贵的了。
“说出来不怕康先生笑话,”罗齐春苦笑道:“当年,罗思远师叔还跟着上任传功长老学过几天的依水寻峦诀,后来又把他所学的教给了我和罗霄师弟,我们学到的就更是皮毛中的皮毛了,再往下一辈的弟子中,就更没有人愿意修习这种不成气候的风水秘术了。”
罗齐春说完,自嘲似的摇了摇头。
李扬这才想明白,在跟罗林对阵时,为什么罗霄和罗齐春两人能够稍稍抵挡一下那幻法大阵的威力了,原来这两人也是修习过地气灵枢运转的。
李扬听到这里,站起身来,团团抱拳道:“原来南依社是在如此艰难的情况下传承下来的,罗掌门及众位长老功不可没呀。”
众人也赶紧站起来还礼。
世人都有好为人师的特性,其实这都是各人心中所执的一丝虚荣心在作祟,说白了就是好逞能。李扬当即头脑一热,一股豪情壮志油然而生,他脱口而出道:“如果罗掌门及诸位不嫌力翔功法粗鄙,我倒是愿意把我在秘法修为中的一些心得体会拿出来与各位交流切磋一番,以相互印证,共同探讨地气灵枢之妙……”
众人听了李扬的这番谦逊的话语,都是心头一愣。这是要干嘛?这是要公然收徒啊。
修道之人,尤其是世外修真宗门,可是把自家的心法心得看得比生命还重的,绝不会轻易把自己修习的秘法法诀告知别人。李扬现在却要把自己的秘法教给南依社众人,这得担当了多大的勇气和责任哪?
但是他们却不知道,李扬所修的风水秘诀并不属于哪门哪派,而是传承于一代地师刘沉。
地师的传承在江湖八大门中属于一个特殊的存在,并没有不得把功法传于外人的规定,而且,就是刘沉自己,一辈子也是不断地在寻找着秘法传人。他在教授李扬风水秘术的时候就已经说过,李扬并不算他的正式弟子,如果他找到了合适的传人,他与李扬之间的师徒关系到时也会自然中止。
李扬教授南依社众人风水秘术,也等于是在替刘沉寻找合适的传人,此举当然算不上违背师门之训。
在场众人哪里听不出李扬话里的意思?这个年轻人就是南依社的贵人哪。于是,罗万春带头,扑通一声给李扬行了个跪拜之礼,余下之人见老掌门跪下了,也纷纷拜伏于地,拱手行礼。
李扬说是大家一起共同探讨,这是客气话,其实就是他要传授大家秘法心得。而且他的秘法修为高超,连罗林那样的强人都被他打得跌落山崖,有这样的高手指点,南依社的风水秘术的复兴有望可待。
“康先生如此大义之举,叫我南依社上下感恩不尽哪,”罗万春抱拳道:“如果康先生能在我南依社屈尊停留一两个月,我南依社愿意尽起我宗门之资,以报先生大德……”
李扬赶紧把罗万春扶了起来,让这么一个八旬老人三番两次的给自己下跪,他的面子上也的确过意不去。
“罗掌门与各位长老太客气了,”李扬抱拳道:“天下风门是一家,只要是有维护江湖道义,维护国家安定团结之举,我李扬必不辞辛苦,倾囊相授。”
李扬愿意留下来教授大家风水秘术,这可是南依社众人想也不敢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