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锦蓉有些诧异:“你不是最爱学医吗?”
“话是这么说。但爹的本领也可以救人性命啊。万一对治病有用呢?或者我给人诊治之前可以先看看这个人的命相如何。万一他命不久矣,我就不逆天而为了嘛。”
“……”对儿子的想法实在是有些无语。这个逻辑也是让人无力反驳。“你想学,那也要问问你爹的。他其实一直不想把这些传给你们。因为会伤害你们的福泽。”
“诶?娘不是福气最大的人吗?有娘在呢,儿子不会怕的!”
“你这小子,比谁都会说。罢了,娘去厨房。你斟酌药方。至于你爹那边,你过阵子再去问。他最近要忙一件很要紧的事。”
在唐家的日子,是赵彦寻没有想过的舒坦。堂姐的亲切,外甥的嘘寒问暖,虽然姐夫来过两次,说了一些警告也教训他的话。但他现在听着也都是极好的。另外还认识了一个县太爷的弟弟,也是跟自己一样,被人坑害了喂了这种该死的毒药。有人有共同的话题聊,总算是有个解闷的。而且在唐家,他们还可以在宅子外面的林子和后山上转悠。虽然每次外出都有人跟着,但他们知道那群给他们药的人还没有被抓,他们就还很危险,因此两个人也只出去过三次。那田家的二爷这两天还迷上了唐家后花园但开辟出来的一块菜地。每天一大早就泡在那里,后来把赵彦寻也引得过去拿起了锄头。
看着两个病患居然种起了地,而且已经七日了,都没有发病的迹象。可见小七最后斟酌出来的药方对他们还是很有用的。
但不可避免的,药瘾还是发作了。田二的毒要更狠一些。因为里面参杂了那些下流的东西。所以府里靠近的丫鬟差点儿着了道。好在负责照顾他们的人都是孔武有力的汉子。一见田二发了病。赶紧将人控制住,然后押送回了他的房间。
看到田二发病。赵彦寻才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在犯瘾的时候是何等的丑陋。他虽然还没有发病,但受到的刺激却并不想小上几分。因此自己也赶紧回了自己的房间。然后用辈子蒙上自己的头,总觉得这些日子的悠哉就像是在做梦。再一睁眼,自己就还是在阴暗潮湿的大牢里。
没有人知道赵彦寻在想什么。全院子里的人都在关注着田二的情况。小七赶紧过去查看,第一次见到真正发病的状态,他也被吓得不轻。好在身为医者的镇定他还是有的。他连忙把之前就准备好的镇定药拿了出来,让人给田二喂了下去。
这时候商锦蓉也过来了。看到田二这个样子,她虽然瞧见的是已经把人按压住的状态,但那神态和涕泪横流的样子,还是让她觉得恐怖。“他怎么样?”
“刚刚喂了镇定的药物。起作用还要一会儿。但这种情况怎么也都是要让他自己来挺的。不过我一会儿等他安静下来,想给他施针。他现在经脉紊乱,而且那些毒会让他的身体痉挛状,施针可以有效缓解,也能帮助他尽快度过这次的毒发。”
商锦蓉没有见过儿子施针。但薛先生的针灸可是一绝。老人家说小七尽得真传,她自然是相信的。“那有什么娘能帮你的?”
小七摇头:“您还是去看看舅舅。他应该是吓坏了。”
商锦蓉进了赵彦寻的房间。就瞧见床上的被子拱了起来。显然人是躲在里面了。
她没让葡萄和优儿帮忙,也禀退了几个伺候赵彦寻的人。然后来到床边,轻轻地拍了拍辈子:“彦寻。我是大姐。”
赵彦寻哆嗦了一下:“大姐,我,我害怕。”
商锦蓉叹了口气:“姐也怕。怕你以后就算是治好了毒,也还是忘不了那东西带来的感觉,再重蹈覆辙。”
赵彦寻掀开被子,露出脸来。“不会的!我一定一定不会再跟那脏东西接触!姐,我以前丢人了。太丢人了!”
“知道丢人,日后就不能再往丢人上走了。今天吓到了吧?”
“我是真的害怕。我以前都不知道,发病的时候是这样的。我那时候都是浑浑噩噩,清醒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我第一次……第一次见到这样……”
商锦蓉叹了口气:“会好的。等你姐夫抓到了那些恶人。就没有人再弄那些东西去害人了。”
或许是因为头一天田二发病,使得赵彦寻受到惊吓之后过度紧张。第二日他也进入了发病期。看着赵彦寻攥紧的拳头,掌心开始流血,商锦蓉实在是不忍心看了。
优儿也难得眼圈有些发红。“那些人太缺德了!夫人,请您准许我去帮助老爷!”
“你倒无需去跟着他。那个乐氏是个极重要的人。她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舍弃那些银子离开,而段安走了,她暂时应该不会觉得自己有性命之忧。所以你可以去盯着她,甚至是乔装改扮接近她。以女人的身份,她的警惕性会略微降低一些。或许一个孤苦无依又姿色出众的女人会让她觉得有利可图。”
优儿下定决心:“好!不管是跟着老爷还是接近乐氏。我愿意去这么做!”
商锦蓉知道优儿是个有自己想法的女子。她尊重这个保持这自己个性的护卫或者说是朋友。可是这件事一定有更多的牵扯,危险是必然的。她嘱咐:“我身边还有人护着,我也不会离开宅子。所以你不用担心。安心的做你的事。加倍小心。你的安全比什么都要紧。也不能为了查案就让自己吃亏。我会给你避毒丹。但还是一定不要碰那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