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房间,四下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苏婳感觉环境寂静的可怕,想到方才那个帮助自己的男声,于是试探着问道:“那个…你还在吗?”
良久,没有人应声。
苏婳沮丧的叹了一口气,看来这数课的考核,只能靠自己了。
再次朝前走,苏婳却忽然发现四周的场景都发生了变幻。
“仔细体会这一场境中境,本座对你的数课考核就在这里。”在苏婳彻底融入场景前,湘君冷漠的声音传来。
境中境?苏婳呆滞了一刹,然后反应过来,这是九歌幻境里的幻境。这样想着,已有踏踏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
骑在马上领头的人像是一个县官,在他身后有五个衙役打扮的人,但是服装又略有差距。在这些衙役身后,有着一群小兵,拉着数不清的板车,车上堆积的是大量的米粟。
马速渐渐慢了下来,一个瘦的像麻杆一样的衙役狠狠的挥了一下皮鞭,最先开口说话:“今年每个县的粟赋竟然都是一万斛,我们戊县五千一百三十户人家,米粟一斛一十三钱,还要把征来的粟押送一百五十里的籴仓!”
随后,一个白胖的衙役搭话:“戊兄你有所不知,我们丁县共一万三千三百三十八户人家,那米粟还一斛一十七钱,要运送二百五十里!你们谁有我辛苦?”
剩下的衙役也纷纷说着自己县的情况,最后一个留着虬须的大汉啐了一口,凶恶的骂了一句:“你们这些小子,都别和老子比苦!我们甲县是不用运输,但粟可是一斛二十钱!而且还有二万五百二十户人家!”
衙役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世道不公,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苏婳,而苏婳以一种局外人的态度看着,内心却有些忐忑。这些衙役的话自己听的不太明白,湘君要考自己什么?
这个疑惑并没有保持太久,虚空里就传来湘君的声音:“一车载二十斛,与僦一里一钱,欲以县户输粟,令费劳等,问县各粟几何?”
听完这长长的题目,苏婳感觉心尖一颤。她数课本就不好,与现实问题牵扯到一起更是傻傻的分不清,如今让她通过这些衙役的话去算每个县都有多少粟,让她如何入手?
更何况,那些衙役所说的一大串数字,自己早就忘记了!有些烦躁了揉了揉额头,苏婳顺着那群人留下的马蹄印,追赶那群人的脚步。
既然问题是由这些人产生的,那也能由这些人来解决!苏婳这样说,更加奋力的去追赶那些人的脚步。不知跑了多久,苏婳终于赶到了那些人安营扎寨的地方。
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苏婳默默观察着情况。湘君的那个问题,她不会算,但她可以混进去套话,再不济自己查点米粟的数量也是可以的。
但看情况来看,自己一个陌生人混进去是不太可能的,更何况自己还是女子,身边也没有工具,想伪装也不能,也就只有自己进账清点米粟这一条路了。
观察了很久,苏婳勉摸清了米粟都是在放置在哪个大帐里。转眼就已夜深,小兵和衙役都陆陆续续回帐篷里休息,只剩下零星几个人在站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