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我们走过的路上，

亮着耀眼的菊花。

一路芳香回不去，

诱惑我们的人生。

回首朦胧的始点，

那是痛苦的距离，

我像一棵宿命树，

在鸟声和风雨中，

独自郁郁地绿着。

使人心碎的静默，

与一块石头何异？

保持着安全距离，

对视宇亩的言语，

与世界不停交流。

石头血液流成河，

在我的眼里决堤。

七

我从白天到夜晚，

在一座座的桥下，

流淌黑色的河水。

浮游着银亮的鱼，

啃食落寞的倒影。

我在清澈倒影里，

浣洗出一个明天。

手握空空的钱袋，

独自在夜里踟蹰。

我们点数着星星，

等待麦子的成熟。

我在夜里为人类，

鼓涨沉重的呼吸。

钱袋与麦田一样，

有巨大的肺活量。

八

我无法超越自己，

看不见天堂地狱。

人类在光速之内，

无限痛苦地做着，

智力所及的游戏。

我们从出生到死，

都囚禁在光速里。

我们站在河岸上，

看那些鱼儿跳跃，

钓鱼人围着湖岸，

紧张地瞪着大眼。

盯着那些鱼儿们，

怕鱼儿上岸溜走。

我突然知道钓鱼，

是因为脚踩大地，

而鱼空悬在水里。

九

在刚路过的冬天，

我跌了一跤爬起。

这小镇渐渐肿胖，

我已远离了童年。

现在又到了暮春，

到处是柳絮飘飘。

不久就将是盛夏，

阳气正冉冉上升。

我仿佛回想起来，

这与一场雪有关。

与不负责的太阳，

也有着一定关系。

冬天已在我脚下，

能溜多远就多远。

十

今年的春天记忆，

让有些老化的我，

都误读成了炊烟，

漂白了米香的雾，

攀着我升上天空。

虎在吼叫龙在啸，

沿圣人走过的路，

我路过泰山之阳。

在吼啸声中隐隐，

夹杂妇人的哭声。

学生说要去问问，

我对他说不必了，

这世界幸福的人，

都各有各的幸福

而那些不幸的人，

有着相同的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