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震惊的是,这种程度的攻击,非但没有让白修罗受伤,就连他的身形都没有撼动半步。鬼哥刚刚冲将上来,便被白修罗的一记掌影劈飞出去。
“想不到,当初那个懵懂少年,已经强大到如此地步了。”白修罗一手持剑,一手轻抚着这尊冥棺道:“我的七杀结牢、白虹剑气、破天手,皆可取仙境强者性命,你连中三招,竟然还能站起来。”
鬼哥浑身浴血,咬牙切齿道:“说来也许你不信,先前我曾面对过十位魔门仙君,也挨过玄华大士的玄术而无恙。你这点小手段算得了什么?”
这个牛吹的够大。虽然当时是借了万寿道藏的玄奥之力,但鬼哥的确面对过十位魔君,后来也从无生玄手的攻击下生还。即使当时落下了点伤患,至今都未曾痊愈,无恙二字却也不算太假。
“凡事总得试试。”白修罗闻言也是一怔,但他随即遍体魔气大盛,尤其左手变得漆黑,重重向冥棺劈下。冥棺应声碎去一角,其内的霜花随风飞洒出来。
鬼哥心神焦灼,目眦欲裂。他知道这是白修罗故意在激他,可他偏偏不能无动于衷。为避免伤到牧兰衣,他只能强行上前逼抢。这个时候,他才体会到白修罗的剑法是多么精妙强横。
他引以为傲的菩提掌法非但没有占到半点便宜,还一连十数次被刺的溅血飞退,可恨的是对方竟原地一步都未曾动过。可以说在实力相差不远的迫身战里,他来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狼狈过。
“筋强骨壮,皮糙肉厚,可也就仅此而已。”白修罗甩去剑上血渍,又转向冥棺道:“乾终蛊啊,即使我不动手,她又能支撑几日呢?明尊师叔曾对她寄予厚望的,可惜了。”
鬼哥喘息道:“你……是白招拒的弟子。”
“我愧对恩师啊。他的无上剑道,我连一成都没有学会。”白修罗叹道:“他老人家一生光明磊落,却为了你而违背圣人之训。单此一事,我便容你不得。”
鬼哥擎出两截浑金棍道:“我乃鬼谷道主,能与我平等对话的只有你们那位掌阵圣人。这一点你师父明白,你却还是没学到,果然是不肖之徒。”
菩提掌法虽也是盖世奇功,可毕竟非杀伐之法,与白修罗厮杀起来占不到便宜。鬼哥只能以棍代剑,改以新练就的十绝生死剑法与他拼杀。虽然鬼哥还是第一次以此剑法对敌,但他不得不承认,这十绝剑法当真厉害。
单是照夜流光诀中的心灯法,就给了鬼哥生出前所未有的感受。像是在一片无边的黑暗里,忽然有这么一道流光掠过,便照亮了一片光景。无数道这样的流光,将这一片黑暗世界各个角落依次点亮,拼接成一幅完整的样子。这是一个杂乱却又发人深省的过程,但它又是如此让人印象深刻,好像一个全新的视角。
鬼哥用心灯法逐渐摸清了白修罗的底,也数次刺中了他的躯体,但他自己付出的代价更大,肺胃皆被洞穿。在激斗了一刻有余后,他差点被白修罗斩掉头颅,又一次被逼退。
修罗一族的躯体异乎寻常的强大,尤其是阿修罗。如白修罗这等几乎成就大阿修罗的强者,这些年里几乎已经达到了修罗金身的巅峰,肉身犹胜于鬼哥。可白修罗此时也感受到了很大威胁,鬼哥生涩的剑法不影响生死剑气绞杀他的生机。
白修罗迅速化去了两道侵体剑气,并道:“我师敬的是大道,而非空无一用的名头。他禀大正气运而成就,是故不能违大道意旨。我这个做弟子的,当负其劳。”
鬼哥沉喝一声,再次猱身而上。这一次他开始施展的是十绝剑经中的死剑之术,浑金棍虽是钝气,但死气的锋芒却是莫可相抗。白修罗战意轰然化为实质,如一团冲天的火焰,隔着十数丈之遥便与鬼哥隔空以气相击。然即使如此,他还是感觉到自己的生机精气都在不断的被绞灭,速度快的惊人。对方自身同样在经历这样的消耗,这是个两败俱伤的打法。
白修罗明了此节,自然不容鬼哥再继续缠斗下去。他手下蓦然间快了千百倍,那柄剑一瞬间释放出千万道凌厉剑气,发出极其刺耳的鸣啸。鬼哥身形急扭,在这万千道剑气中被刺得体无完肤,不知道流了多少血。但眼神反而更加锐利,紧紧盯着白修罗,像是要以目光将他刺穿。
白修罗再次将他迫退,低头看了看,持剑的右手在这十数息间已血肉尽枯,也不禁暗自惊心。他继尔浑身魔气腾腾,手上血肉迅速鼓胀重生,竟是不数息间便又完满。
他面不改色道:“也许你会的很多,可是样样通也就样样都不精。我只凭此一剑,也可以将你所有功法尽数破去,不过……我无需向你证明什么。原以为你是个痴情人,有此女为饵,你会不惜代价的来与我搏命。现在看来却并非如此,你一退再退,实是个猥琐鼠辈,留她也就没有用了。”
言罢,白修罗手起剑落,一剑贯穿了冥棺中牧兰衣的心口。
此时异变突生。原本应该就此魂灭的牧兰衣,竟猛的睁开眼睛仰身而起,双掌化出一个极其诡异的印诀,同样重重的印在了白修罗的心口。印诀再变,如是一连三击,白修罗瞳孔激缩,脸上不自主的浮现出乱花也似的黑纹,一身魔气登时乱涌,弃剑连退数步之后,头颈颤抖着跌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