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摩诃永夜天夜明一,请教二位道友高明。”说着人影一闪,竟是一人化二直接向着独孤帝心与云北雁出手了。
独孤帝心与云北雁齐呼糟糕。这个夜明一乃永夜天王之子,但他本就是一体双魂,白日为男黑夜为女。若遇大敌激战之时,双魂便可在短时间内齐化而出。虽然这样一来实力有所分散,但要想速胜之却无疑难上加难。天知道在这个过程中鬼哥会做何反应,更加重要的是,战端一启势将再难有辗转的余地。
方寸之间突然动手,在这个级别的高手来说立即就是殊死相搏。但夜明一还没有自负到认为能以一己之力就干掉独孤帝心和云北雁这两大高手,是故在一连串诸般奇险的阴招之后,他立刻一改强行搏杀的姿态而为缠斗。因为就在这个时候,鬼哥已经携着牧兰衣越过战圈,向黎山方向快速而去。
独孤帝心与云北雁大恨,夜明一却觉此景大妙。他更是不遗余力地死死将二人缠住,不让他们抽身返回拦截。
然而正在此时,疾行间的鬼哥突见一点清光从天而降,一个绿衣女子擎着一颗莹光闪闪的宝珠盈盈落在了他的面前。此人此珠他尽皆认得,这绿衣女子赫然就是当年叶唯喻的侍女青儿,而这颗珠子,亦正是当年他与叶唯喻离别之际赠予的那颗莲光珠。
一见此珠,鬼哥浑身之血立时无比狂躁,皮肤上犹如万针攒刺一般。而往昔那一幕幕,亦犹如乱刀剜心般让他一字难吐。青儿只看了一眼鬼哥,目光便斜落在紫色光茧中早已陷入昏迷的牧兰衣的身上。
“青叶仙子!”此时一干黎山修士纷纷追了上来,很快独孤帝心与云北雁也迫开夜明一来到,众星捧月般尽数聚拢在她身旁。
“圣女有令,来人止步。”青叶擎珠这才转身向众人道:“大正诸宗道友,请即刻至虎山会齐。”
虽然有些人的语气很不情愿,但青叶目光到处,还是稀稀拉拉的应承,无人敢说半个不字,可见叶唯喻威势之重。众人不数息间便转身离开,云北雁摇了摇头亦拂袖而去,只有独孤帝心复近前来向鬼哥说了几句话。
“六弟。今时不比昔日,叶圣女与你有旧,我亲去求她,万事都好商量。切不可任意妄为,与那干邪魔混为一途。切记切记。”
鬼哥置若罔闻,站立在峡谷之中,如同一尊雕塑。过了足有一柱香的功夫,夜明一才鬼鬼祟祟的靠上前来。试探着唤了一声:“兄台?”
鬼哥缓缓转头,但那目光却吓得夜明一打了个激灵,待鬼哥轻吐出一个滚字,他如遭五雷轰顶,惨嚎一声全身冒着黑气向远方驰走。作为幻灭魔君的传人,对付魔修轻而易举。但是刚刚的那颗小小的莲光珠,却让他一筹莫展,再也挪不动腿。
那些人忽啦啦来,又忽啦啦走,急急忙忙蝇营狗苟,又有什么意思呢?天上的风云聚了又散,地上的草木枯了又绿,修行路千年过去,兜了一圈又将回到起点。可这样的日子,与当年想象完全不同。如果以后也尽是这样的路途,那么此生就太过艰难,也太过漫长了。
虎山在黎山以北约三千里,山势高险急峻。当年天下盛传的北山啸虎,南渊龙吟中,北山指的就是虎山。
白明夷卓立在虎威殿外,静听着殿中的琴音。琴音苦涩寂寥,隐约中又有些缠绵悱恻。作为深悉当年事之人,他几疑殿内这位叶圣女又念起了旧情。可如今的叶唯喻心思已愈加难以测度,他根本不敢确定。
不过他对叶唯喻的敬佩之心亦是越来越深。作为一同成长起来的一代,经过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他是最了解黎山势态的。在大正道图的压制之下,黎山虽然一直不曾有极高境界的大能出世,但承道图气运而起的人杰却代代不绝。叶唯喻能盖压此一代人杰,并统合大正诸宗为一体,凭的可不是倾国美貌。
“里面还没谈完?”沈醉摇扔晃晃的提着大酒葫芦颠过来,还未说话就是一股熏人酒气。
白明夷扇了扇鼻子道:“不好谈吧,霍兄的脾性你也知道。上玄虽与九黎向来交好,但在这种事上……”
“嘿…嘿嘿……”沈醉怪笑几声道:“谈不通就不谈,霍兄脾性刚正不阿,做事却未必这么正大光明……”
“慎言!”白明夷连忙打断他道:“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沈醉左右斜了斜眼:“什么地方?不是虎山么?难不成是帝陵九玄塔?哈,就算是在九玄塔,我当面问他那几件事,他也没答得上来嘛。”
背后议论也就罢了,可沈醉这番话,刻意提了声,引得不远处上玄宗的两个护法怒目而视。这二位一名燕空横,另一位是林空语,亦是名列上玄五空的元神高手。
“霍兄为黎山所做的牺牲,不是你能想象得到的。”一袭红衣的叶唯喻飘然出现,缓步向阶下走去。“他太累了,需要休息。想必诸宗道友已然齐至,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