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雨晚急,春色满夜。
素爱薄雅纱紫搭配雕花裹胸凸显玲珑躯体,嫩滑白皙肌理若隐若现袒露半荤,窄腰紧勒流畅弧度,柔荑持油纸伞,脚踩软靴交替踏进熏香,格调暧昧旖旎场所,绘妆眼眸微掀露无限魅意,侧首俏皮捋鬓发绕指玩,朱唇微挑生疏,视线停留四肢捆绑无法动弹倩影欲抬腿。
谁让你来的?
丑陋面容,鼠目溢满,粗糙宽掌欲覆脸颊,嘴角弧度稍翘,藕臂借着遮挡落他掌掴,顾屑瞧他眼玉腿缓慢移动,迤逦裙摆停留面貌俊俏少女前,整理敞裸衣物,两指捏如锥下颚端详,满意神情显露给她指条生存路。
小姑娘,你怕吗?
生如蜉蝣,朝生暮死。
指肚辗磨衣袖里暗藏的杀机,朱唇轻抿望着贪婪美色者,藕臂露肌,轻挥衣袖将其弑杀,地涌金莲嗜血自是不放过尸体吸干,描绘金莲。
小妹妹,你只有一天时间。
雨来的突然。
立冬的寒风是萧瑟凛冽的,夹着绵绵雨丝就扑得枝头欲垂欲落的枯叶纷纷飘零,但未落地,几处残风卷叶,又不知会被带向何处。
一头扎在雨幕里,走的极快,脚下积水随雨势渐多,她无心绕道,自顾自走,碰巧踩到一处水塘,上头飘着片不知哪来的的枯叶,她眼不瞟径直抬靴踩过,刺啦一声是叶碎,泥泞飞溅。
她耳旁是风声,是雨声,可她却浑然未觉,满脑子是那老兵拖着半截入土身子满目怆然微不可闻一句,都去了。哐当一声,如惊雷霹雳,怔然间眼前浮过无数脸庞,有年轻的、有稚嫩的、也有满面风霜的。她深吸口气,眼睫不住颤动,沉声又问,“幸存者有”
“无一幸存。”
红翎夹风欲晃却被雨滴沾湿,有些恹恹的耷拉下来。季凛十指扣得泛青,她脚下踏的原是这城里最热闹的街道,有商贩有过客,有各路行人喧嚷接踵,也有小孩儿玩闹跑着喊着窜过人群。那时天还正暖,她巡街时还有老妇人友好塞给她热乎乎的包子,她无奈,心里却是高兴。
而如今呢?
她抬眼,青石板坑坑洼洼,是木重车轮碾压的痕迹,街边是狼藉一片,牌匾破剩半截横倒在路上,连日的雨淋了去,什么都褪了光鲜,覆上一层陈旧的死气。再远望,是满目山河疮痍,孤烟缥缈。
二十三岁的她呆呆伫在雨里,扛枪的肩似是一下卸了力,颓颓耷拉着。眼挑锋芒不再,只剩怅然和千丝万缕的,分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她紧抿的唇有些发白,忽而启唇,近乎沙哑的声音,像是一下子吞遍了风霜里所有的血气和沧桑,她说
“何以为家啊”
几乎是一瞬的,眼眶模糊发酸,她抬手狠狠揉了揉眼,雨势渐大,她强撑的肩微微颤抖,脸上淌的不知是雨还是泪,寒风吹落的枯叶打着圈儿滚到她脚边
信
着身轻衣外头披件厚袍,任青丝垂肩不做搭理。外头是风雪夜,里屋却有小炉煮清茶,几缕白雾绕梁,柴火新添炸起星火滋啦一声,又增暖意。
算着时候去提壶泡杯热茶,再顺带捻块糕点,温茶暖手糕点甜蜜,心情美极。哼着曲儿于桌掌灯而后拢衣落座,借着烛火打开中间那抽屉,抽出一打细心保存的信纸,轻缓摊掌抚平,入眼是娟秀字迹尾捎墨香。
“近日坊里新来位姑娘,年轻漂亮嘴又甜,把我小妹都给哄了天天跟在她后头转悠。我本该是心里不畅快的,但那姑娘却送我套精美首饰,还用那细雕木花簪盒。我自是盛情难却,最后嘛凛凛,我只好告诉你,在我心里你排第二啦”
“昨日下大雪了,我瞧那门口叫花子都没衣裳穿,给他了几套师兄穿的旧棉袄。我只当时做好事,谁知那叫花子竟闷声不吭跑好几里路给我送来他们君山的桃花酿,我想你最爱的就是这酒了,我给你好好存起来,何时来与我同饮呀”
读到后头眼尾早染笑意,光是透过字都能料得那人写信时的模样,仿佛活灵活现近在眼前。然又是一声轻叹,叹可惜不在眼前。品最后一口热茶,季娘子研磨执笔,垂眼敛神准备回信。
外头风雪渐停,她忽而抬头瞥向窗外。
待天晴,该挑个日子赏梅吧。,深深吸了口气“所以呢”
“所以,她走了。在梧桐秋叶落满庭的时候。”
姑娘是个讲究的,走也要挑个好时辰。那日她早早起来打扮,外头晨曦初露沾暖阳攀枝头,满院倾金屑散扬尘。她端坐铜镜前细描远黛,嘴里哼的是茶坊传的三流小曲儿,姑娘嗓子好,随意哼着也能教人听出花儿来。
镜子里她拈张嫣红口脂启唇一抿,抬首娉眸俏问句美否?我直道是哪路仙子下凡,教我寻着了?好话哄得姑娘开心,娇声笑语引耳边流苏坠晃晃,叮铃脆响。好一阵,她才堪堪定神,垂首抬腕将几缕碎发绕指拢于耳后,此时院外头斜阳透窗正正晃,姑娘眸含秋水也添几分琉璃色彩。
她定定看我,欲言又止模样不似以往。院外莺啼阵阵,夹小贩叫卖车轱辘滚地声一觉入耳。屋里头则极静,我抿唇不言,神思飞散之际,姑娘终是开口,嗓音低柔含哑软语几句,却似灌万吨石铁直扣我心。
她说
“这回赌的是性命,凛凛。我不畏,亦不悔。”
“只是日后没人给你再唱小曲儿啦哈哈谁人能抵我?”
“”
“定要珍重呀。”
,终是缓缓平静下来,然后,她垂眼木然看着那片早被打湿的叶子自嘲似的扯扯嘴角,轻至而不可闻的
“是痴人说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