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百一十七章 那一天的肃杀(2 / 2)异常觉醒首页

不远处那片沟壑纵横,野山成簇,看起来一片肃杀的山峦,就是昨日幽冥会定下的接头地点,玉沟山。

玉沟山往南不远就是滚滚东流的密梁河,北边那片阴冥荡荡的地带,则是传说中最靠近冥界之门的阴冥山,再往西边,郁郁青青的一片古林拦住了去路,那是金土岭,传说中曾经有位封王存在陨落在了里面。

这玉沟山的山势说陡不陡,说高不高,看起来不甚奇特,但徐家村的老人们却经常说,在那种只会舞枪弄棒的古老时代,那里曾是兵家必争之地,埋骨了不知多少生命,在山中随便一走,就能看到当年死去之人的亡魂。

那时徐乘才十岁不到,哪有什么判断力,于是瞒着母亲,跟着其他几个大一些的顽皮孩子,偷偷钻入了玉沟山中,也没待上多久,徐乘记得,貌似就过了半天不到,等他们出来的时候,除了徐乘自己,其他孩子已经吓得眼泪鼻涕哗哗地流。

当年,后来徐乘也哭了,不过是被母亲打屁股打的,那些孩子根本没有隐瞒,大人们一厉声逼问,什么都说了出来,还把责任都推到了徐乘身上,所以徐母那次打得是特别厉害,记得五天都没法下床。

自那以后,徐乘就不愿意同村子里的孩子们一起玩了,那几个受到惊吓的孩子似乎也把他的“厉害之处”告诉了别人,仿佛把他当成了一个怪物,遇到他,总是躲躲闪闪地走开。

白解不是徐乘,所以他的理解角度和徐乘完全不同,那次进入玉沟山的冒险,其他小孩肯定是碰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物,所以才会吓成那样。

而把责任都推卸到徐乘身上,逻辑上说得通,情理上却破绽百出,因为那些小孩正处于惊魂未定的状态,从心理学角度上分析,这种情况下的小孩很难撒谎,就算有人撒谎,也不会全部都是。他们当时可没有串通的条件。

这就说明,徐乘真的干了什么,或者,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徐乘做了些事情。当然,也有可能做那些事情的人不是徐乘,而是一个长得很像徐乘的人。

正当白解琢磨着事情的时候,一个肩上扛着标枪,身体结实,肤色黝黑,满脸憨气的中年汉子,踏着草鞋,脚步轻巧地钻进了玉沟山。

“是他?”白解认识这人,或者说他和母亲非常熟悉,曾经有段时间,他还来家中借住过,那时睡的是他的床,他和宁若竹挤在一起。

母亲一直叫他屠大哥,说他是个本领高强的猎人,有一次在野外捕猎的时候,救了回村路上碰到匪人的母亲。

不过小徐乘总觉得屠猎人和母亲过于亲近,两人说话的时候总有种亲密的感觉,对其他男人不假辞色的母亲,对屠猎人却总是笑容满面。

想到这,白解瞧了眼天空,距离接头时间还有个二三十分钟,可以跟着屠猎人去看看他要做什么,然后回到接头地点,时间也应该来得及。

论脚力,身体已经逐渐进化的白解,可要比猎人的水准强多了,一步作几步,三两步就到了几十米外,十几个呼吸间,就跟上了屠猎人的背影。

屠猎人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百米处紧随其后的白解,哼着音色苍茫的边域小调,如履平地,无视面前的艰险路况。

身上的幽影越发稠密,白解已经跟着

屠猎人进入玉沟山四五公里,前方杳然出现一条岔道,而屠猎人不假思索地钻了进去,身形突然像狸猫般灵巧迅捷。

白解暗道一声不妙,到了岔道面前,就发现失去了屠猎人的踪迹,尽管觉得有些冒失,还用意念在周围的山野中搜寻了几遍,即便如此,也没有屠猎人的踪迹。

这家伙,难道早就发现我了?

白解不敢相信一个看似平常的山野猎人,竟然会有如此警觉的本事,并且还能避开他的意念。

这家伙绝不是个普通的猎人!白解确信。

白解不甘心地原路返回,一路上再次查看着屠猎人有可能留下的痕迹,可是发现让他有些心惊,这一路上,屠猎人竟然没有留下半点痕迹,就连地上的枯草都没有踩断过。

这哪里还是猎人,明明是个伪装高明的强者,就是不知道实力大概能在什么程度。

白解心情突然凝重起来,如果这人曾经有对徐乘的母亲产生过不利的想法,那么性情坚强的徐母能够抵抗得住吗?

咻咻

利刃划过空气发出的刺耳声响,让白解从沉思中惊醒,来不及躲开,这几道半月状的雪纹弯刃,封堵住了白解的躲避角度,没办法,白解只能以攻代守,弹出袖子里面的短刀,振臂一挥,一圈圈圆弧般的能量波纹,像潮水般倾泻而出,和这几道雪纹弯刃产生了激烈碰撞。

轰砰!

虽说白解的反应已经恢复到了原来的三成左右,但这具还是太过孱弱的躯体,无法承受住如此激荡的能量余波,全身上下绽开一朵朵血花。

“真他么的!”白解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如果不是刚才自己的注意力有些懈怠,情况不会像现在这么糟糕,只是一次偷袭,白解就受了重伤,要是对方穷追不舍,那他只能施展那几招自损一千的禁法了。

“啧啧,董老二,这就是你选的继任者,太弱了,连本皇最下等的仆从都比不上。”一个穿着华贵,脸戴面具,身材中等,声音乍一听不阴不阳的家伙,带着脸色阴沉的董老爷子,从不远处的一颗大树背后走了出来。

在两人背后,还跟着四位面色肃然,目如寒冰,完全一副缄默模样的仆从。

那几把如冰晶般莹莹发亮的怪异弯刃,已经回到他们的手中,上面还依稀带着白解的血迹。

白解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面色阴冷地看着董老爷子,目光中充满了不解和疑惑。

董老爷子似乎没有解释的想法,就这样正视前方,目光直勾勾地落在白解脸上。

“真是可惜,本皇从来不养废物,杀了他。”这人阴森地命令道。

董老爷子似乎不想看到白解血溅当场的模样,退后几步,然后背了过去,并且还把眼睛闭了起来。

我还有其他选择吗?

白解问着自己。

这几个全身散发着冰冷气息的冷面仆从,像那传说中的战斗兵器一样,给白解带来了令人窒息的压力和无与伦比的肃杀。

虽然只有四个人,白解却觉得他们仿佛变成了摧毁一切的兵器,再坚固的城墙,都无法抵挡住他们的攻势。

“想要我的命,你们也要付出代价!”白解看着那张华美中带着些许诡异的面具,一字一句地说。

“废物,本来还想让你多活几口气,既然你想要找死,那本皇就成全你!”说完,那人对四个仆从朝白解举手挥下。

要对付几个实力至少在日境左右的强者,以目前这具身体的情况,可能性微乎其微,白解虽然总相信奇迹,却从来不会把希望寄托在奇迹上面。

“六绝”白解正要运行六绝圣族的一门禁法,体内能量的运行路线却强行产生了巨大改变。

登时,一种豪情万丈,胸怀万千,顶天立地的心境,征服了有些不够果敢的内心。

当白解身上发生诡异变化的时刻,周围的荡荡群峰仿佛化作白解手上的兵器,那种俯视万物,掌控生灭,一眼万千的伟岸气势,让已经冲到白解身边的四个仆从面如死灰,心神皆窒。

白解云澜激变的眸子似乎没有看到这几个仆从,手轻轻挥出,貌似没有带上任何力量,抹向他们所处的空间,那么的轻描淡写。

“不要!”

周围的空间仿佛产生了涟漪般的震荡,当那四个仆从消失得无影无踪,空间震荡自然没有了源泉。

对于抹去四个日境强者的生命痕迹,身上产生了某种诡异变化的白解,脸色毫无变化,还是那么云淡风轻。

不过戴着华美面具那人似乎有些气急败坏,攥紧着双拳,身体紧绷得像觊觎猎物的豹子,眸光中闪烁着如尖刀般锐利的眼神,

就在这时,董老爷子转身走了过来。

“很好,你通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