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白果真真儿就叫准了面前的这个半大老头儿,啥将军,就是前两天夜里同他在砂石路上搏斗了一回的那个人吗?当然叫得准啦!尽管此时非彼时,但彼时彼人绝对就是此时此人!就凭此人的身形骨架,就凭此人整个人所散发出的气息!这个是不是就是后来有人发现的每个人都具有自个儿独特的身体密码,没人说得清!
这么说来,自个儿,一个覃县茨沟农民在历史长河中的某一个短暂的时段,是同一个来自于异国他乡的啥将军打过一架的啦?
白果宁愿相信这是个错觉。
要说,这时王儒少将的行为表现同那时王儒少将的行为表现,那可真真儿判若两人!
王儒少将慢幽幽地向保安队的那几个人再靠近些个,然后从左走向右,在走到白果跟前时停住了脚步。他动也不动地在白果面前站了足足有两钟!面部表情仍然是那么平和,可两只眼睛闪出的却是那种微微泛着红光,泛着凶光的眼神儿!
此时,天儿更加暗下来了!
王儒少将与白果相距那也太近啦!正所谓近在咫尺!再向前一步,可就脸贴着脸啦!
寂静无声!
在场的人都眼盯盯儿地看着这么一种情景,都屏住呼吸!王儒少将向左侧转过身来,可就在那么一瞬,王儒少将突然停住了,迅速向白果的颈部扬起了右手!
所有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可能是王儒少将的动作实在太快,太过突然,也可能是由于天色昏暗朦胧,没有人看得太清!身体的颤动震颤应该是有的!但却没有人发出些微声响,一点儿也没有!
白果本能地向身体一侧躲避了一下子!
王儒少将的右手落在了白果的左肩上,然后捏了捏,回过头来对荆志义说道,荆保长,你们保安队的人这么瘦,吃不饱饭吗?
荆志义说道,那哪是吃不饱饭!虽说吃不上啥好嚼货儿,但吃饱饭还是吃得饱的。他就是这么个人!吃啥也是干瘦!人家有的人喝凉水都长肉,他这个人吃肉也不长肉!
噢?还有这样的人!这位白兄弟不是荆家沟人吧?噢!不是!他是茨沟人!就是向西走上那么二十来里地的茨沟!在咱这儿捞忙,啊!就是长工!
到了这会儿,王儒少将那心里可就象中国东北这地儿冬天里的景象一样了!灰突突的一片!
王儒少将带着一卡车的大兵扑向荆家沟来,按照最初的构想,他到覃县来,要在两个人的身上有所突破。东山工程发生了爆炸,有一卡车随后向东方逃窜。那两个人应该就在那逃窜的卡车上!没有想到,他所构想的一切,推测出的一切在这一瞬间都化作了泡影!
在这瞬间,王儒少将差一点儿就扇自个儿一个耳光!
八嘎!王儒少将在心里骂道。这是在骂谁?不得而知!
王儒少将回过身去,愣愣地扔下了一句日本话,回东山!遂快速地向他的座驾走了过去!
一应众人皆愣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