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隐991年,神冕大陆西域。
晴空万里,一碧如洗,天空纯粹得像没有一丝杂质。
风吹草低,明媚的阳光下是一望无垠的绿色大草原,有一袭黄衣驾着快马在草原上穿行,虽乘奔御风不以疾,难测其速也。
倏地,一双微带冰蓝纹路的羽翼从马背上展开,宽大的翅膀投下一大片阴影,少女逆风而去,天马行空,美轮美奂。
“明光少主!”少女闻声回望,驾驭天马稳稳落地。
少女眉心有一点殷红如血,眉若远山,不画而黛,三千青丝高高地束起,一声黄衣,是属轻便的武人行衣,不言而威,巾帼不让须眉。
“少主,可算找着你了。”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年穿着一身灰白色的武服,气喘吁吁的,弯着腰,扶着腿,好不容易喘过气来,直起身道,“大长老在四处找你,如今在长老堂里等着,赶紧过去吧。”
“知道了。多谢!”明光未问是何急事。少年如此匆忙而来,想必已无再说闲话的时间了。
明光利落地踏上天马,御空而去。
日不落族,长老堂前。
抬首而望,堂前那一块刻有“长老堂”三字的牌匾,很有年代感。
墨水的痕迹也快全数褪去,百年来早已布满了岁月的痕迹,陈年斑驳的影,似一个饱经风霜的老人,年复一年地伫立在这里,见证了日不落部的兴衰。
明光急速落地,飞快地作了一个手势,空中便似生生出现了一圈蓝色漩涡般的门,天马踏入其中,消失不见。
“大长老,晚辈来迟,有何要事?”明光入堂,便是拱手一揖,方才抬头。
这一刹,明光愣住了。
原来长老堂里除了大长老,竟还有一人。
准确地说,是一个很像谪仙的少年。好似那缠绕着袅袅云烟的高山上避世忘尘的隐仙。
红木桌上的小火炉,水沸腾起来了。
一把古典的木琴横在少年端坐的腿上,被青色的袖角拂过。
一席柔长的墨发及腰,没有任何装饰,素雅干净,眉眼清秀极,正在烧茶。
那一身青色的衣袍,似能让人看见江南的雨季。
一滴雨水从屋檐滑落,落在了苍翠欲滴的芭蕉叶上,再顺着叶脉,掉落在书香人家被雨水浸湿的水泥地,发出微不可闻的轻响。
少年静坐在小湖边的凉亭,身前一把古琴,手执一卷书。
如此画卷,岁月静好。
“这茶还是旧时的感觉。”清新而苦涩。
清秀的少年依旧微笑,语气不见任何波动,却让人听着尤其舒服:“怎么了?”
明光注视着少年的笑脸,意识到方才的失礼,连忙抱拳作揖道:“冒犯了。”
少年笑而沉默,微敛凤眸,似乎并不在意,回到桌子上,拨弄着他的古琴。
半晌,他缓缓开口:“席长老,这世间之人,皆有不可言说的秘密。”
对于眼前这个喜欢微笑的少年,席伯承认,他是看不透的。
虽只是个看似年轻的少年,席伯却不敢小瞧半分。
这少年通晓古今天下事,但什么都勾不起他的兴趣,他便日日在那研究他的茶具,酒具,以及那把未曾离身的古琴。
抚了抚青色长衫上的褶皱,似是注意到席伯打量的目光,少年开口道:“怎么了?”
席伯说:“你真让人看不懂。”
“你与我相识多年,却是看不透我?”少年微笑着,眉目之间,并无恶意,也无老成的深邃,像一片清澈而平静的湖,泛不起涟漪,却让人望不到底。
这是一个浑身上下散发出干净气息的少年,无论是动作还是语气,都如春雨后散发着清香的青草地,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
若是个隐仙,应也非避世的隐仙,让人忍不住靠近。
“这是明光,明旭之女。”席伯转移话题,示意明光前来,“明光,这是……”
“清佑。”少年刚饮了一口茶,未待席伯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