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坐在了这个位置之上,便该承担这个责任。”
祁修元摇摇头,“你还是那个幼时,只顾护着我们,却从不考虑自己的尹墨。”
“你也还是幼时那个,万事皆悉,却心照不宣的祁三。”尹墨忽然站直了身子,郑重其事道:“我不会还给你的,你知道,即使那是父皇的意思,我依然也不会让尹氏江山改姓为祁。”
祁修元嗤笑一声。
“你也知道,我没有追逐猎物和吞噬黑暗的野心,也不屑做那一只领头狼。”
“幸而与我为敌的人不是你,幸而你一直站在我身后”尹墨拍着祁修元的肩膀道:“说了这么久,你可还没讲到你要我点头的那件事。”
“确实扯得远了些。”祁修元问道,“你可知梁卫廷有一个女儿?”
“梁珏?”尹墨道:“早有耳闻。不是与贺举祯定了亲的那个?”
“你见过?”
“我去哪见?况且她”
尹墨说着,叹息一声,再不继续。
“她还活着。”
在尹墨惊讶又疑惑的眼神之下,祁修元立刻说道:“别问我她为何还活着,我只需要你点个头,放她自由其余的人,还是不要再追究了为好。”
“你又是何时同她相熟的?或者你在替谁求情?贺举祯?”
“我不为任何人,只为自己”
看着祁修元极其认真的表情,尹墨想了半刻后居然大笑出声。
“笑什么”祁修元无奈地瞥了他一眼。
“对,你说的对,你从不为别人,只为自己。”尹墨道:“只是不知道你这个自己人,是否也将你当做自己人呢?”
回府的路上,祁修元每每想到尹墨的话便暗笑出声。叫前头驾马的秦旭之疑惑不解。
之后,便轮着祁修元去开导梁初了。
顾瑶还是向往常一样赖在梁初的屋里,即使入夜也不肯回去,需得梁初劝上许久才能管用。
“他们都觉得我特有面子,既认识贺举祯,还能随意出入这个郡王府。所以我再耍小孩子脾气,也从来都没人敢招惹我。还有这几天上门提亲的人,蔡锦也是一个个筛选过后给我看,从来不去问他老婆。可是我就是不想待在那里,那不是我该待的地方,我不是韵儿,我是顾瑶,为什么我就非要回去蔡家呢?”
“因为在所有人眼中,你还是韵儿。”
梁初说着,“你不能只为自己活着,你还要把韵儿的那一份带着活下去。”
“可韵儿的祖母呢?问谁老宅中的人呢?要是韵儿在这里,她会就这样释怀吗?”
梁初没有回答,也不能回答,可她隐隐察觉到,顾瑶似乎知道那件事同贺举祯有关了。
“我不知道”顾瑶自问自答着,“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恨还是该谢,你呢?阿初,你知道吗?我现在似乎跟你是感同身受的。就像你一样,贺济莲的攀污使得梁府百人惨死,你却被贺举祯救了,这到底是恩是仇?是爱还是恨?”
正行至门前的祁修元听到这些,轻轻在门上扣了两声,梁初闻声开了门,见来人是祁修元,不觉心中又沉重了些。
他来找自己,是要自己为他做什么事吧。这样最好。
祁修元并未入内,而是站在廊下转身朝向院门,梁初便也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