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白炽诧异道:“就是山林的老虎很值钱吗?”皇室中不常用虎皮,所以凤白炽以为这就是个摆件不值得钱。
阿路瞧着她不信指道:“你仔细瞧瞧这虎皮,白虎最为难得。而且这张白虎皮上纹路十分清楚,排列整齐是件上品。”
凤白炽不懂这样多只是摇头道:“我倒觉得没什么稀奇的,都是垫子罢了。”阿路笑她:“你就是土冒,你就是不懂。好了我们快走吧!”
凤白炽便又和这阿路结伴往她的那间屋子里走,凤白炽没想到她说送就真的送到底。没看见她进屋之前,都不走。
她们两立在屋前好一会,凤白炽才道:“阿路你这样送我,真叫我受宠若惊。现在我已经到了,你还是走吧!”
阿路便笑眯眯的点着头又对凤白炽道:“别睡忘记了,晚上可有烤羊吃呢!到时间我来喊你!”
阿路对人一般都很热情,特别是入了她眼睛的人,凤白炽就属于其中一个。
所以凤白炽瞧见这样热情的人反倒有些不习惯,也怕自己露出了马脚。便推拒道:“哪里,哪里,阿路你还是也去休息吧!晚上我自会去的,你不用来喊我。”
阿路奇怪的瞧她一眼:“这可是烤羊阿,平常分派里面都不做的。你可自己注意点不要睡过头了!”
凤白炽便连连点点头,阿路这才转身走了。凤白炽松下一口气,又转过身一瞧,发现门已经被屋内的赵南枝拉开了。
她愣了一会问道:“吵着你了吧?南枝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赵南枝瞧了眼门外,便又对凤白炽道:“快进来说话吧!”
凤白炽便连忙进去了,身后赵南枝很快把门就给关上了。
关上后,凤白炽朝床上瞧了一眼,发现江庶还在熟睡。便一笑,然后看着赵南枝缓缓从那边过来道:“我瞧着外面动静似乎是那些女弟子们回来了?”
凤白炽点头:“我正遇上了她们了,她们说是那些官差已经驮着尸体回去了。不过我告诉她们得快快走了才好,难免会叫那些人再回来搜查。”
赵南枝点头又疑问道:“那怎么走呢?不是听说晚上还有聚会吗?她们是要吃烤羊吗?”
凤白炽点头一笑,想起了什么对着赵南枝道:“这个你不必着急我叫她们明日一早坐琵琶公子的船回去就行了。”
须臾片刻凤白炽坐着问道:“南枝是不是没吃过这边的烤羊,晚上我们可以去试一试。也是不错的,这个大刀派其实就我来看,可能资金也不是很充足。”
赵南枝也坐下来,轻声道:“王女喜欢就行,南枝自当跟随。”凤白炽便插口道:“不是跟随我,南枝你这思想还是有点问题啊。
”
赵南枝瞧着灯下人有些不解,凤白炽又道:“南枝是南枝,我是我。我想去而南枝不想去的话,那么南枝也要说出来嘛!”
赵南枝显得有些不理解,又说道:“我从小就学的是从母从妻从君,并没有听过王女这般说法。”
凤白炽的书是没读过几本,要是不在王府里生活,估计连捕快都考不上。凤国武官自然比文官要好考的多,这样一看就能看出来凤白炽的水平其实很不起眼了。
她又是被母亲三王爷放养着长大的,因为有着岚王夫的原因,她母亲也很少过问凤白炽的课业。到了现在,书本上还有字认不得,诗文不懂其义的。
与赵南枝这样完全凤国女尊制度熏陶下长大的公子还是有一些不同的。
凤白炽对于这些规矩更不会懂,便质疑道:“从母从妻从君?”赵南枝见她摇头晃脑,不知道在惊讶什么。
便笑着道:“王女虽然说是个女子,可是难免也会听父君说些礼仪之类的吧!男子本来就比女子束缚的多。”
凤白炽想了想她父君那清淡的样子,总是在屋内闭关练功。似乎门外的世界总是与他隔着一样,小时候凤白炽脸皮厚,总是拉着岚山陪她玩一玩。可是长大后她们也慢慢疏远了,更是一年见不到几次面。加上课业的事,宫里面先生说要是自己不抄完罚她的书,她就要打小报告。实在是苦也恨也拿她没法也,便浪费了许多时间取挑灯夜“抄”。这样跟岚王夫就越发不见了。
可是凤白炽也时常怀疑是自己的问题,因为先生天天讲,她也天天听。可是就是听不到点子上去,她就是听不懂。终于她放弃了,于是天天上课开始注意起其他的事情来了,比如夹进书本里的三只新开的桃花,街上出现的新玩意。
她总是被先生罚也习惯了,现在在这一想倒是十分怀恋先生。只是不知道她又在教着哪几位皇子和后生。
转头一望,发觉赵南枝的眼睛非常亮,一双黑眸十分浓稠,透过烛光都叫她瞧见了。像是发现了凤白炽注视的目光,赵南枝便又微微低垂了眉眼,这样一瞧她发觉赵南枝到睫毛也是很长,也像两只蝴蝶翅膀般停留在他脸上,加上睫毛下被烛光映得阴影就更浓稠了。
只是可能不常受到女子这样直白的注视,有些稍不自在,凤白炽注视得久了,赵南枝便又轻声道:“王女?是不是没听清我的问题?”
凤白炽听到了忙说:“听见了,听见了,南枝说的可有些埋怨呢?说明你自己也是不喜欢的是不是?”
赵南枝抿了抿唇,凤白炽一下子又紧张了起来,往常这个公子只要做这个动作那便是不满意的样子,难道自己刚才说的什么又惹他生气了?不过她又讨巧的想着,这赵南枝说过喜欢自己,想必也不是对着她生气。
便又放下心来,就见赵南枝开口道:“说实话,我是有点不太喜欢的。束缚太多,压抑太多。对于我这样的小门户公子来说更是,时时刻刻要注意,冲撞了贵人那更是对以后自己的婚事不好。完全凭着妻主做主,不过又说了,就算男女地位调换那么又真的能过好吗?问题始终在,只是没人解决。”
他说的这一番话是凤白炽从来也没想过的,她从来不愁吃穿,皇上的亲戚排面自然也大。根本没有赵南枝说的这些,就算注意到了,长久的熏陶之下,她早已习以为常。只是听着这些事还是觉得心酸。
便道:“南枝不必这样悲观,芸芸众生都是这样过来的,我们也只是在这世上走一遭。说实话我觉得起不了什么作用”
这一回赵南枝不再相让了,他轻轻拍了桌子一下站起来道:“起不了作用便不去做吗?不去努力吗?我不信,我相信总有一天会改好。事情也都越来越好,大家都开心。”
凤白炽抬头瞧着他,心里不能不说是惊讶的,这个公子虽然面貌不出众,可是每每都能说出一些自己想不到,或者是没有理解到的地方,这些东西组成了这样让她好奇的一个赵公子。是完全和谢青雪不同的,她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
赵南枝站起来后似乎觉得自己在王女面前失仪,脸色惨白一瞬便又泛起了红晕。结结巴巴的对着凤白炽道:“王,王女,我不是,不是说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