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卡房的最后一个晚上,我似乎有些舍不得,甚至我考虑以后会一辈子留恋这里。内心算是糟糕透了。
现在我恨透了这种地方,鸟不拉屎,茅草不生,水都是淤泥潭。光秃秃的黄泥巴山脊,算是什么也没有,不想用太多言语抒写它的外表。着实让人心寒。
在不远以前,或者说是来到这个窝棚的第二天一早我就想逃跑,那还是二零零三年的农历正月初六。至此,我在思想搏斗中已经是第七次坚持在过完岁年或是忙完秋收又来到这里。
当然,我不仅仅要说这里。只是这里是我最讨厌的地方之一,以前我一直这样认为的。同时我自傲的说也在这里有了少许成长,现在便又值得回忆了。
夕阳斜拉拉的扑在我床头,它是穿过花油纸的破洞进来的。耳机里伤感情歌重复着,一遍一遍。不知道为啥,那时候我特别爱听伤感歌曲,或者是因为那是我刚刚的第一次失落吧!我说的是在我认为的以后会有的婚姻里,爱情是根本谈不上的。那仅仅是一段不怎么值得留恋的说亲。至此,你不要嘲笑或是就断定说我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而恰恰相反,就因为我特别注重男女间的感情,导致了我很多次“爱情”的失败。那是因为我注重感情的立场让我在爱情里一直处于卑微状态。唉!后来我是否会有了明白呢?
我半个身子在被子,一半恰好重在破油纸洞透进的夕阳余光中,一阵阵凉风拍打虚边的油纸后刮在床头,我故意躲避着,但我又更喜欢享受这傍晚难得的阳光,于是才不怕寒冷的风。
厨房的柴火把隔墙燎出一个椭圆大洞,那应该是很久了。现在随着偶尔的火势猛烈,让它扩张向上卷曲,油渍污垢从最上头一直挂下来,现在早已延伸熏透了整间盖屋的瓦,那些黝黑的石棉瓦显得很不牢固,弱不经风的样子让这里每每住过的人都会给它们底下支上一根根棍子。那些棍子一共达到一百三十七根,都是在猛烈的暴雨或是三月狂风过后撑上去的,它们一般用作井下,我们通常说它是皮柴。皮柴与瓦的接口处现在留下星星点点的小洞,拴住石棉瓦不被大风吹走,起初新搭窝棚是不会有这些小洞的,随着住过的人多,时间长了基本不会有人再会爬上屋顶更换瓦片,因为特别麻烦,小洞眼便多了起来,穿上密密麻麻的铁丝,牢固中便彰显出脆弱。与四周缝缝补补的花油布搭配,看上去是凄凉的,有时倒也感觉温暖。
在这所窝棚里我是第三次入住,早已对它习惯了。
三年前的毕业季,通常我们叫作“黑色七月”。低沉的情绪让我不对读书再报任何希望,中考结速便闲逛在家等候成绩。后来我认为那是注定改变我一生的最孬种决定。朋友啊!你得珍惜那些时光的。我对此是要懊悔半辈子和遗憾一辈子的。
最终还是在八月十三号就踏上了打工的旅程。
清楚记得,那天傍晚,我犹豫了一整天以后决定晚出,踏上去往三舅家的路程,以便第二天一早同他坐上开往个旧的汽车,这其中需要周转三次才到达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