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半的大街上,万家灯火尽灭,人已经稀稀疏疏,路上幽黄的灯光倒在马路上,将水气与委屈蒸腾上来,惹得她眼眶发酸。半夜不仅是浪荡游子的狂欢,更是伤心人诉情的时候。
这个时间的这条路,是用不甘和委屈造起的,无力作砖石,不甘作水泥,委屈作柏油,嘲笑作灯光。
秦归晚。
她的名字是母亲起的,是母亲生她那天父亲疏忽值班未归,待刚到手术室门口就看到大门关闭。
母亲一人熬过了整个生产,是她期待的女孩。
听父亲说,她生产完看着我的笑,让我再一次陷入初恋,这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刻。
秦归晚很羡慕爸妈之间的爱情,那是一种超过了皮相,超过了生活的爱情,是灵魂上的相互理解和融合。
父母的那个年代,虽然大众提倡自由恋爱,可真正敢去做的毕竟是少数,这个缘分就在于,父亲是朋友亲人荐给母亲的,而父亲则是惊鸿一瞥,在胡同太仆寺街的三岔口卖糖人的前面看到了拿着糖人的母亲,然后便是寻找打听,一找便找了四年。
他本来是不信一见钟情的,可那时他信了。
就像心里有个声音,对就是这个人,没有错了不用再找了。
人生能有几个四年。
中国这么大,会有多大几率?四年里他总怕自己找不到她,也想着若是没有这个人怕是以后便会凑凑合合寥寥草草过了这一生。
四年,四年足以让一个青涩大男孩变成风度翩翩的少年郎,让那个笑起来都会眯起眼睛的女孩变成一位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