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全他妈没用!”这是一声咆哮,从表哥干哑的嗓子里吼出来,声音又响又尖,刺的耳膜像壁上的气根战栗不止。
我想错了,声音和火把不是影响榕洞的原因,至少不是主要原因,现在的结果清楚的证实了这一点。
“还有什么是我没想到的?”我自言自语。
火把上的火苗直直冲上,远远看去就像一团假火纹丝不动,我突然想到有没有可能问题不是出在树的下方,而是出在树的上方,有没有可能从树洞上方的黑暗中找到突破口。
“牧歌,这个树洞只有一个地方还没有勘察,我想如果要想找到出去的希望,只能爬到树洞上方看看。”
“可是那里黑黑的,什么也看不到,就这么爬不去,会不会有危险?”迪亚娜说。
“危险?咱现在还不够危险吗?爬!先秋,咱俩一起爬,一人拿火一人拿刀,有火有刀还怕个啥!”表哥心一横,把刀交给了我。
说干就干,现在我们还有点体力,能做点事,不能再等了。我手执短刀,跟在表哥身后,踩着一片交错的气根向上方爬去。
这么些年,我跟表哥学会了攀爬,就算是龙眠湖边光滑的峭壁也不在话下,更不要说现在这面满是着力点的木头洞壁了。
我们的速度非常快,求生的欲望驱动身体向上爬行,爬到五米左右向下看,孟羽和迪亚娜站在不远处抬头看着我们,幽蓝的头骨荧光照在她们脸上显得可怕极了,我的腿肚子哆嗦了两下,决心不再向下张望。
上面的气根比洞底的气根干一些,也更密集,表面长了一层又一层厚厚的苔藓,使得手和脚踩在上面不好掌握平衡,经常会手脚打滑,好在我有攀爬秘技:无论什么时候,始终要保持三个点贴在洞壁,其次,主要靠腿部用力,而不是用手把自己往上拉,因为腿永远比手有力量。另外一点也很重要:当手因长时间举起变得无力时,一定要放低下来,让血液回流到手臂,待其不再麻木,再向上攀爬。
表哥每爬到一个新高度,就将火把插进上面的气根缝隙里,与此同时我的进度也要跟上,不然就看清上面的路了。
很快,下面的两个女孩变成了两个小蓝点,我们已经爬到20米的高度,这时情况有了新变化,原先我们爬行的洞壁是90度垂直的,现在慢慢变成了100度左右,这使得我们的行进速度陡然变慢,手和脚要用更大的力气才能支撑身体,到后来洞壁越来越陡,变成了120度,我俩几乎是面上背下吊着身子向上爬行。
“兄弟,你要吃不住,就下去算啦,咱一人儿也没问题!”表哥气喘嘘嘘说道
“这都小事,我能爬,没问题,前面啥情况,到顶了没?”说这话的时候,其实我都已经很勉强才能跟上他的速度。
“没看到顶呐,这上头跟洞底一样干净,连个虫儿也瞧不着!”
“我也没看见虫子……也不知道离洞顶还有多远。”
攀爬仍在继续,由于四肢要吊起整个体重,我的手臂和双腿像灌了铅似的沉重,嗓子里干的要命,回头看看刚才爬过的气根,那真叫一个陡啊,真不知道我刚才是怎么爬过来的。
突然,我仿佛看见身后的洞壁上有个熟悉人影,妈啊,那是人吗!我吓的叫了出来,下意识的拔出刀来,那人影正和现在的我一样,死死贴在洞壁上,老天爷,发生了什么!再一眨眼,才明白,原来刚才只是眼花了,身后的洞壁静静的立在那儿,什么人也没有。
表哥看见叫声,拿着火把向下一扫:“有情况?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