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长相猥琐,皮肤黝黑,穿着却很华丽的中年,从地上轻轻一跃,也飞上了高台,指着石铁心说道:“野小子,不分青红皂白,就敢毁我神偷门的清誉,立即掌嘴!”
这就来了吗?本教主初到贵地,正愁找不到人立威,那就要借你项上人头一用了!
石铁心嘴角泛起讥讽的笑容,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本人乃神偷门老大罗福达!”华服中年壮汉自报了家门。
杀人之前,得先定人死罪,将他刻画成一个十恶不赦的恶徒,引得人人唾弃,方才可以动手。因此,先发动一场舆论战,将神偷门的人从道德上打垮,还是很有必要的。
这就是前世解放军战必胜,攻必克的制胜法宝。
石铁心决定先用上这一法宝,克敌制胜。
“罗福达,本教主问你,石某哪一点毁你神偷门清誉了?”
罗福达厉声喝道:“刚才那位大娘丢了银子,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神偷门的人干的?你凭什么说我神偷门的人,学了功夫用来欺压穷苦老百姓?”
这是要找死的节奏啊!
刚才大娘的银子被偷了,已经激起了群众的公愤。这家伙现在跳出来说不是他们干的,谁信呢?即使不是他们干的,老百姓的愤怒,也需要一个发泄的对象。不是他也是他了!
石铁心讥讽地问:“不是你们干的?那神偷门是干什么的?神偷门不就是小偷团伙吗?偷这位大娘银子的,不就是小偷吗?你们连穷苦老百姓的银子也偷,还有脸取名神偷门?”
石铁心这一连串连珠炮似的发问,把栽赃、嫁祸、混淆概念糅合到一起,任罗福达再怎么能言善辩,也休想将神偷门从这一场失窃案中摘清了。
罗福达百喙莫辩,气得哆嗦着申辩道:“我们神偷门只偷官绅富豪!只偷有钱有势的人!”
石铁心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只要你承认了你们是小偷,今天你就难逃惩罚了!当即问道:“你不承认你们偷了这位大娘的银子,只承认你们专偷有钱人,对吧?”
罗福达感觉石铁心这个问题不怀好意,但他刚刚既然已经承认了,便不能改口,况且神偷门也的确是有门规规定只许偷豪门旺族,便道:“正是!”
“偷豪门旺族也是偷!哪条大明律允许豪门旺族的金银珠宝,可以任由神偷门偷窃了?”石铁心一句话,坐实了神偷门的罪行。
罗福达感觉自己根本辩不过这小子,只得强行为自己的门派洗白,道:“豪门旺族为富不仁,我神偷门凭什么不能偷他们的钱,来救济百姓?”
“豪门旺族若为富不仁,自有国法和明教来处置,轮不到你神偷门来假仁假义,劫富济贫!大明每一个百姓,只要向官府缴纳了赋税,他的钱就是清白的,就要受到国法保护,你们凭什么偷盗?你们说一套,做一套,连这个大娘借来给儿子进京赶考的银子也偷,你说,你们是不是该死?神偷门是不是该取缔?”
石铁心这一番义正严辞的发问,问得罗福达面红耳赤。
台下每一个吃瓜群众都热血澎湃,连里面的有钱人,也觉得说到心坎上了。
是的,只要交了税,无论贫贱富贵,他们的财产都应受到国家保护,轮不到神偷门来偷,来抢!
一时间,台下的华陀扮作吃瓜群众,带头喊了一句:“支持明教取缔神偷门!”然后台下的老百姓就都跟着喊起来了:“支持明教取缔神偷门!支持明教取缔神偷门!”
台上的罗福达完全懵了。
他台下的两个同伙也傻眼了。
高个小偷说道:“福哥今天表现大失水准啊!”
矮个小偷点头道:“是啊!跟他辩个毛啊!福哥忘了他上台是找这小子的碴子,然后动手咱们好抢包的!”
这时人群中又钻出来一个瘦子,对着这两人说道:“福哥今天怎么啦?让他快动手啊!台上那小子绝对是肥羊!他刚刚从包袱里随便一摸,就给了那女人两百两银子。干这一票,绝对够我们吃一个月了!”
不得不说,神偷门的人还是挺有眼光的,一眼就能看出石铁心那包袱里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