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右手拔出了肋下的瓦塔送给我的那支枪,左手拉出了插在腰后的利斧,然后沿着走廊走去,刚才脱掉皮靴的举动实在是再正确不过了,这让我行走时没有发出声音。到了门边上,我正面紧贴着墙蹲下来,偷偷伸头向内张望。
房内很宽阔,也许以前是个会议室也说不定,或许是为了省电的缘故,房间里的那些小射灯都没有打开,只有天花板中央的一盏大灯照明!如果凝神望去,可以看到那灯罩内的灯管并不多,只有三根而且还紧密的并列在一起。
房间周围的人不少,十几个人的样子,或坐或站在房间四周,我猜他们都有枪,其中几个还夸张把枪套露在腰间。
有两个人分立在门边,不过却都背朝着外面,恐怕他们的注意力正在房子中央,因为房子中央,瓦塔正跪在地上,与面前的一名中年男子在交谈。
虽然我听不懂克里奥尔语,但是克里奥尔语本身就是法语和非洲语混合而成的,我能听懂部份法语,自然更能听懂瓦塔口中对那名中年男子的称呼“阿里让”,一个有点法式的名字。
阿里让是海地少有的白人,身材并不高大,瘦削、阴骘、苍白,我猜他能统领这伙暴徒的唯一原因,是他足够狡猾和凶残。
接下来的行动会非常冒险,不过我没有其他选择!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看了看手中的枪,这枪没有专门的保险手柄,它的保险非常隐蔽,竟然位于扳机之上,准确的说保险就是扳机上的一个小按件而已,虽然我对枪械不是太熟悉,不过我仍然能判断出,这支枪是一把大威力的速射手枪,保险有等于无,只要扣动扳机时多使点力,保险就会随着扳机一同被按下,子弹就会飞速射出。当然,在这个夜晚的很久以后,我才明白这把手枪的型号是格洛克17。
管它什么型号,只要是速射手枪就行了!我小心翼翼从门边露出枪口,瞄准了天花板上的那盏中央大灯,接着连续扣动扳机!
连续几声枪响过后,中央大灯的几个灯管完全破裂,整个房间里瞬间陷入一片漆黑!暴徒们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他们的叫骂声、脚步声、拉枪栓声混乱无比,而我这时已经跃入房内,锋利的斧子左右挥舞,立时把门口处的两人砍翻在地!
“瓦塔!走!”我大叫一声,然后沿着房间的一侧连续攻击,用利斧劈倒任何碰上我的人!我看不清任何人,可是别人更看不见我,这里没有任何光线,我的斧头成了这儿唯一的利器,因为他们都不可能在这时胡乱开枪!就算在我所位于的房间一侧,有惨叫声接连响起,他们也多半不会摸黑射击!
暴徒们在屋子里乱作一团,相互踩踏咒骂!我能感觉到有很多人试图向门口涌去!甚至我在混乱中分辨出了一声叫喊,是的,我是不懂克里奥尔语,但你应该知道,我是一只野兽!在无数次的厮杀里,我早就拥有了一种独一无二的本领,不管我的敌人是人类还是诸如狼群之类的动物,我都知道该怎样去分辨他们或者它们的首领!哪怕我看不见他或者它,哪怕我只是听到了他或者它的声音!
那声叫喊与其他声音是不一样的!在那短促响亮的语音背后,有一种坚定,有一种威严,那种微妙的感觉,若非你曾经与野兽相处,若非你有野兽般原始的本能,你肯定不能在刹那间察觉出来!
我能察觉出来!那是阿里让!他在试图稳定局势指挥暴徒们冷静下来!我听不懂克里奥尔语,但那声音发出之处,必是阿里让所在的位置无疑!
我扔掉了手里的枪,一手执斧一手前探,用最简洁的步伐最敏捷的动作循声而去,就在那儿,就在那个声音发出的位置,我的手突然触碰到了一个人面庞,是的,我身材高大,而阿里让的身材远不如我!
也许他也有着高度的警惕和本能,反正他就在我碰到他的那一刹,他的脸部肌肉猛然僵硬起来,他能感觉到碰他的人,不是同伙,而是敌人!
可那又怎么样呢?在这样近的距离内,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能逃脱我的攻击呢?嗯?多少?
我的手才一碰到他的脸,立即闪电般的变换了手型,记得我跟你说过吗,我巨大的手掌和我强大的力量足以牢牢抓住一个人的面部,让他脸部骨折,窒息而死!
我抓住他的时侯,他甚至都发不出声音,他的手上或许拿着枪,不过我根本不可能给他任何伤害我的机会,我是左手执斧的,我的左边就是他的右手,在我抓他脸庞的瞬息之间我就已如惊鸿般迫到他面前,左手飞速向下,不!我不是砍他的手,我距离他如此的近,就像两人拥抱在一起那般,我的右手向下后,猛然将他的右手死死夹在了肋下,他没有任何可能朝我开枪!
一秒,两秒,无法呼吸的他的身体有些软了,我放开了他的脸,我可不想他死去!他大口喘着粗气,我夹着他的手向后用力一缩身体,他的枪就掉在了地上!
从我进入房间到现在,时间总共最多也就过了十几秒!屋里的混乱仍在继续,我抓住阿里让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说:“别出声亲爱的,跟我走,如果你不想脖子断掉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