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章一惊,看着沈世眷。沈世眷皱眉,看向苏嫕。明岚是帝师一族后人,出身显贵,没必要针对窈章这样的商户女子。但是窈章...没有动机害德贞。
“奴婢检查过昨日贵嫔娘娘的餐食,除去司膳司和御膳房送来的常例餐食,再剩下的,就是贵嫔娘娘爱喝的米酒。”明岚说道,“这米酒味道酸甜,宫中一般用来留作酒酿圆子的材料。但是这装米酒的玉壶,来自于尚工局。”
窈章说道:“尚工局还有司宝司、司织司与司彩司,司正大人如何就判定是窈章所为。”
“玉壶在尚工局只可能出现在两个地方,一个是存放宝器的司宝司,再者,就是匠人绣娘汇聚的司制司。奴婢派人去司宝司翻过借还记录,这个玉壶从制作好后便一直放在司宝司,直到刚刚才被奴婢借出。淑安殿的宫女芳华以及专管贵嫔娘娘的蓉司膳都可以证明,昨日晚膳时辰,的确是用这个蓝田玉壶,存放着贵嫔娘娘的米酒。”明岚端着放着蓝田玉壶的托盘,呈给沈世眷,“蓝田玉珍贵,宫里除了皇后娘娘、贵妃娘娘,以及圣康公主的宫室有一套蓝田玉的食具,其余的,就是太后娘娘宫中有一枚蓝田玉戒指。剩下的蓝田玉器具,都是由司制司做好后,存放于司宝司,待需要取用时,再借出。这所有的过程,都是记录在案的。”
说着,明岚又取出司宝司记载着借还记录的账本,呈给沈世眷,“正因为珍贵,所以在司制司,能动得了这玉壶而又不被人发现的,只有虢司制。”
蓉司膳见明岚说完,紧接着说道:“司正大人还派人去搜了虢司制的住处,果然看见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蓝田玉壶在虢司制房中,奴婢确定,就是昨日贵嫔娘娘用膳时的玉壶。”
窈章冷笑,害人也不选个聪明的法子!窈章双膝跪地,躬身俯首,“陛下,可否容奴婢辩解几句?”
沈世眷点点头,说道:“你且说来,朕听听。”
窈章抬起头来,看向蓉司膳,“蓉司膳,你可确定昨日晚膳,窈章房中的玉壶就是贵嫔娘娘用来盛放米酒的玉壶。”
蓉司膳一脸正直,“这是自然。”
“太医说这药酒里被放了催产药,而贵嫔娘娘的餐食是都需要蓉司膳亲尝无事后,贵嫔娘娘才会动筷。窈章敢问,为何现在贵嫔娘娘正在淑安殿中冒着女子大险为大明开枝散叶。而蓉司膳却安然地站在此处,栽赃陷害窈章!”窈章看着蓉司膳,冷冷说道。
“虢司制,你这话什么意思?”沈世眷问道。
“回陛下的话,催产药若是常人误饮了,便是无妨。但若孕妇还不至产期误饮,便是母子俱损的下场。宫中女官每三月都会有太医院的太医前来把脉,防得就是珠胎暗结,秽乱后宫。据窈章所知,蓉司膳已有身孕一月有余!”窈章看着惊愕的蓉司膳冷笑道:“司药司会负责记录各位女官的身体状况,而司药司的魏典事与奴婢交好,她一早就看出蓉司膳有了身孕,只是太医院的太医没下定论,魏典事不敢胡乱记录罢了。陛下若是不信,大可叫太医院的太医,前来把脉证实。”
沈世眷看向苏嫕,苏嫕回头,对隋出云说道:“出云,去太医院,请苏生来。”
窈章看着苏嫕,心中敬佩。苏生是苏嫕从苏州老家一直带在身边的太医,苏生也是太医院的院首,只要苏生来,蓉司膳,我看你怎么说!看着隋出云出了淑安殿大门,窈章跪在地上,膝行上前,继续说道:“陛下,您大概还不知,蓉司膳的本姓江,是罪妇江莲一母同胞的嫡妹啊!”
沈世眷回头,瞪着璩珮,璩珮连忙跪下哭诉道:“皇上!皇上!这一切不关臣妾的事啊!臣妾不知啊!皇上!”
醇夫人用手帕掩唇笑道:“这华妹妹可真有意思。母亲姨母都有罪,华妹妹居然都不知。一家人合伙揪着贞儿妹妹不放,也不知是怎么了!”
江蓉不可置信地看着窈章,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什么都知道!窈章看着江蓉惊慌失措的样子,冷笑,这世上无知的人最可怕。既然入了后宫,知晓这些重要的信息就该是基本的谋生之道。一味地攀权附贵,栽赃陷害,关键时候,还不如这些事来得真实顺手,踏实可靠。
不一会儿,隋出云带着苏生,走进了淑安殿。苏生也不参拜,直接一把握住了江蓉的手,不容江蓉挣扎。苏生静默片刻,冷冷说道:“喜脉,一月有余。”
看着苏生的样子,沈世眷也不责怪。自幼相识的人,经过了这半生沉浮,还能保持着最初的样子,沈世眷看见苏生,心里也是安慰。听到苏生的结论,江蓉跌坐在地上,徐贵妃皱眉,疑惑问道:“那为何这药物,没能伤到这江蓉呢?”
窈章直起了身,跪在地上福身说道:“回娘娘的话,这玉壶暗藏着玄机...”
“什么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