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章拿着扫把，静静地扫着长街上的枫叶。秋老虎一过，京师的的天就冷得极快。窈章紧了紧脖子上的白色兔毛围脖，不喜欢穿得太厚，就把脖子手腕这些露出来的地方裹上围脖手套，也就不觉得冷了。

“你要是还在就好了，分配给你的兔毛围脖，是粉色的，你最心水粉色了。“窈章把黄色的纸放在面前燃着火焰的铜盆中，“德敬，贞贵人走了身孕，孩子是无辜的，所以…不过，汝鄢司制明日就要成婚了，你该是开心的吧！“

德敬死后，汝嫣德慎一次都没来看过德敬…亏德敬还这样爱戴她！

“汝鄢司制大婚，所以她不能来看你。你别怪她…“窈章起身，拿起扫把，笑着说道:“你爱干净，我把长街扫净，你也住得舒服些。“

“我猜你就在这儿。“

窈章回头，见职嘉被着一个精致的小酒壶笑着走来。酒壶长长的绳索，随着职嘉的步伐一晃一晃。窈章看着职嘉，也不问，也不笑。今晚，东宫大宴，德慎成婚。作为沈氏皇子他不得不去，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爱人佳作他人妇，他除了提前来灌醉自己，还真的没有别的办法。

“今日又是什么酒？“窈章把扫把靠在大树暴露出的粗壮树根上，轻轻问道。

“东海有一矮人国，那里樱花盛开，所以用樱花酿酒，便是樱花酒。“职嘉笑道:“佐以晶莹剔透、香甜可口的水晶糕，才是一绝。“

“从来都听人说青梅佐酒，再不过，也是佐酒的可口小菜。你倒奇巧，糕点佐酒。“窈章接过水晶糕与樱花酒，笑道。

职嘉走到德敬墓前，给德敬摆上了一块水晶糕与一杯樱花酒，听窈章这么说，职嘉回道:“甜食是个好东西，嘴里甜了，心里也就不那么苦了。“

“我可不能吃多了，女官注重仪态，吃多了会胖，“窈章咬了一口水晶糕，便放下了。

“你们都怕胖…“职嘉笑得苦涩，“不过今日你可跑不掉，在这宫里，除了你，我还能找谁喝喝酒！“

“我知道。“窈章笑道:“女官们都去领赏了，我就在这儿陪你，不去凑这个热闹。“

职嘉走来，坐在窈章身边。天渐渐暗了下去，各宫各院都亮起了灯笼，丝竹声隐隐约约传到了这个宫中僻静的角落。窈章看着沉默不语的职嘉，灯火映在了他的侧脸上，他穿着贺喜的华服，戴着喜庆的冠饰，都只为了送德慎出嫁。

“窈章…“职嘉突然问道，“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嗯？“

喜欢的人…窈章看向职嘉，笑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猜，“职嘉不看窈章，狠狠灌了自己一口烈酒。他喝的不是樱花酒，是烈性的白酒，“你心里的人，肯定是你的堂兄，虢琇莹！“

琇莹哥哥…窈章心下浅笑，真的是好久没有想到琇莹哥哥了。琇莹哥哥是今年的新科状元，连中三元，陛下看重他的才华，把他派到了边疆，去总管北疆军务，“琇莹哥哥文韬武略，小时候，的确是有想过嫁给他…“

“你们可是堂兄妹，这可是不伦！“职嘉笑。

“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只是与大姐姐说笑时谈到过。“窈章歪头，靠到粗壮的树干上，“我与琇莹哥哥，不算是耳鬓厮磨，青梅竹马，但也是两小无猜的情分。“

“是啊！“职嘉站起身，抖落身上的落叶，叹道:“好歹也是两小无猜的情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