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政府大楼,正举办着一年一度的新人评选活动,作为主任周亦扬第一个要发表演讲,演讲前他先温习演讲稿,工作中他是一个尽善尽美的人,自从少了办公室瘟疫,他的干劲十足,工作更加出色。
手机响了起来,是周母打来的电话:“扬儿,你现在工作忙吗?”
“妈,单位正在进行新人选举活动,我马上就要演讲了,你有什么事快说。”
“那算了,还是工作重要,你这个主任可要当好,你就不用来接我们了,我和你爸自己回家。”
“妈,你在说什么?你和我爸来上海了?”
“我们刚下车,想我们的宝贝孙子孙女了,来看看你们啊。”
“妈,你们怎么说来就来,也不提前打个招呼,说来一下子就到上海车站了?”
“扬儿,爸妈又不是外人,想来还用提前打招呼吗?好了,你快去准备发言稿,别让领导等急了,我和你爸打车回家。”
“妈,你和爸在车站等着,我让子刚接你们回家。”
周亦扬的父母都在宁波,两人都是退休高干,三个孩子一个在天津,一个在北京,一个在上海。老两口可有得地方去了,在大女儿家里住段时候,又到二女儿家里散散心,儿子家更是去的频繁,他们最疼爱的就是这两个小魔兽。
这怎么办?两位老人突然给他来了一个措手不及?潘朵雅的事情还没有给他们打预防针?还有两分钟会议马上开始了,周亦扬急出了一头汗,他十万火急拨打周子刚的电话:“子刚,紧急情况,马上去车站接你伯父伯母,而后,你告诉他们朵雅是我刚娶的老婆,还没有来得及办理手续,千万不要说漏嘴了…….”
旁边同事推推他:“周主任,该你发言了。”
周亦扬赶紧挂了电话,他的心情受到了极大的影响,发言的时候喉咙像被东西卡住般断断续续,还念错了几个字。平时的演讲他向来流利顺畅,无可挑剔,但他今天的表现却令在坐的人眼珠都齐刷刷泛起了诧异的光,只有吴玉幸灾乐祸地冷笑。
潘朵雅望着突如其来的“公公婆婆”,打开了记忆的闸门,可是没有一丝的印象。自从知道了周亦扬的身世之后,她更加敬重这两位老人,看到他们也倍感亲切。
周母和蔼和亲,从一进门脸上一直挂着慈祥的笑容,她皮肤白细,看面貌年轻时候少不了是个美人,衣服得体大方,头发整整齐齐,身上带着一股股淡淡的皂香。周父平易近人,瘦削的脸,面色黝黑,浓浓的眉毛下,一双慈善的大眼睛炯炯有神。
“爷爷,奶奶,几月不见你们又添白发了,我们好想你们。”小魔兽们一蜂窝围上去,抱着两位老人又亲又跳,小雪球、小鼯鼠也跟着乱转,闹了大半天。
潘朵雅张张嘴,终于叫出了口:“爸,妈,您们来了?累了吧?快坐下来休息。”
周母眉开眼笑,亲切的拉住“儿媳”的手,爱不释眼地说:“朵雅真是年轻漂亮,扬儿好眼光,好福气呦。”
周父笑容可掬,带着一丝愧疚的表情:“朵雅,我们周家怠慢你了孩子,都怪扬儿不早告诉我们这事,等会他来了,我要批评他,给他上一堂政治课。”
潘朵雅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应该回应些什么?
周子刚趴到她耳边说道:“嫂子,你前段时间走失的事,伯父伯母很生气,把责任全都怪到了老哥的身上。”
原来如此,看来这对公婆真是视她为女儿,潘朵雅心里甜滋滋的,切水果表示心中甜意。
这个潘朵雅真是一幅画,从各个角度欣赏都有不同的韵味,正所谓,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周子刚不时的欣赏这幅画,周父周母的眼光也时不时对着她瞟了过来。
潘朵雅被他们看得脸上飞起了红云,低下头削着菠萝,削好放在盘子里,细心的用水果刀切成一块块,插上小叉子递给他们。
两只小魔兽分坐在爷爷奶奶的身边,周父周母满脸堆笑地望着他们年轻漂亮的“儿媳”,菠萝菠萝蜜,真是蜜到了心里面。
周母亲切的拉着“儿媳”的手说:“扬儿这孩子真是不会办事,找了个这么如花似玉的媳妇也不告诉我们一声,这多委屈我们朵雅啊,等他来了给他商量一下,赶紧选个黄道吉日把喜事给办了。”
潘朵雅睁大了眼睛,不解地问:“妈,我本来就是您的儿媳妇,还办什么喜事啊?”
“哎呦,你瞧瞧这儿媳妇多好,多懂事,越是这样我们就越不能委屈了人家,一定要给他们办一场盛大的婚礼,通知我们周氏家族。”
“妈,您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
周子刚把潘朵雅拉到一边,小声说:“嫂子,当初你和老哥结婚的时候,经济不宽裕,婚礼简朴,伯母一直觉得很委屈你。加上你上次出走到杭州,伯父伯母着急的差点犯病,这次看着你回来,他们也是想图个吉利,想重新给你们补办一次婚礼,整点喜庆。”
原来是这样,潘朵雅恍然大悟,低头浅笑:“爸妈,孩子们都这么大了,还办什么喜事,传出去让人笑话,这样不挺好吗?”
周黎梦兴奋的跳起了草裙舞:“老爸老妈结婚,我和黎轩可是要当花童的,为自己爸妈当婚礼花童,可是一大新鲜话题,传到微博一定大红。”
“别闹了孩子们,传出去让人笑话。”
周母开始给周父唠叨了:“哎呦,你瞧我们这儿媳,多么的舍己为人,处处为扬儿着想,不行,这个喜事说什么都要办,这要是让娘家人知道,还不骂我们周家不懂事?人家凭什么把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嫁给我们?”
潘朵雅急出了一身汗,连连摇头:“爸,妈,你们可不要误会,我不计较这些,只希望我们一家四口安乐的在一起,你们就不要拿婚礼吓我了。”
周子刚转头偷笑,小雪球和小鼹鼠也跟着乐起来。
两个半小时的选举会,周亦扬真是如坐针毡,度日如年,父母那摊该如何应付?潘朵雅这件事如何自圆其说?实说不可以,可是又该如何掩盖呢?
“周主任,对此你有什么意见吗?”
处长在对周亦扬进行问话了,他还在那里苦思冥想,同事小许推推他的肩膀,他立即站起身斩钉截铁地说:“我没有意见!”
同事们被他的表情逗笑了,吴玉瞥了一下嘴。一散会,他心急如焚就往外冲刺,差点没撞到墙,踢翻了脚下的凳子,一连串的凳子跟着倒坍。
“周主任今天吃错药了?”向来稳重的领导,突然一反常态,许多人都不解,只有吴玉发出了一声冷笑。
周亦扬十万火急地赶到了家中,打开门,却看到了一副家庭和睦其乐融融的画卷,潘朵雅如同一个合格的媳妇般,笑吟吟地坐在父母身边,高兴地谈论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