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

杨金宇见阿木里转过了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声音却一声比一声冷。

“真的不是你做的吗？她真的是自杀吗？我是你的儿子，你却对我撒谎，你还说你爱我！”

凌敏儿跪在地上的双腿已经开始打颤：“阿木里，你要相信妈妈，妈妈真的是爱你的。”她哆哆嗦嗦地说道：“就算是我杀了那个贱人，难道不应该吗、她抢走了我的丈夫，她的儿子还要抢走我儿子的王位！我杀了她还算便宜了她！”她突然疯狂地用手捶打栅栏，鲜血顺着白色的胳膊流了下来：“我应该把她也关进这悬崖洞穴里！不给她饭吃，让她受冻、挨饿，让她活活冻死、饿死，方能解我心头之恨！哈哈哈，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听着一声声狰狞的表白，阿木里缓缓跪了下去。他悲苦地喊了一声：“妈妈！您若真是爱我，就安安静静、本本分分过日子吧。阿流里把我关在了这里，一定不会再苛待你，儿子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关在这里？”凌敏儿似乎没听懂阿木里的话，只是反反复复说“关在这里、关在这里”。突然，她站了起来，大声道：“对，我应该把他们母子两都关在这里，关在这里，我不应该杀了她，哈哈哈！哈哈哈！”

“妈妈！”阿木里绝望地喊了一声。

灵敏而却像是没有听到，转过了身，一边嘴里喊着“关在这里，哈哈哈！关在这里，哈哈哈”，一边狂奔而去。

阿木里在地上不知道跪了多久，只觉得自己越来越冷，冷到心脏都好像被冻住了一般。杨金宇扶着墙壁起了身，一步步挪过来，却实在没办法把他从地上拖起来。他只得也跪在了一边，说了句：“长公主若是知道她拼命也要保住的人是如今这般模样，不知会作何感想？”

“长公主？”阿木里慢慢转过头，定定地看向杨金宇。

杨金宇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对，长公主，我们大魏的长公主。”

“她不是嫁给了阿流里吗？他怎么样了？”阿木里字字急切，杨金宇听着心里也替他难过起来。

“她没有嫁给什么阿流里，而是回了大魏。”

“她回大魏了？她没有嫁给阿流里？”阿木里声音里掩藏不住地狂喜，“太好了！她没有嫁给阿流里，而是回了大魏，太好了！”

“好什么？”杨金宇不耐烦地打断他：“她是回了大魏。可是一个联姻的公主，自己孤身一人回了母国，哪里好了？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啊？”

阿木里一愣，好一会儿，才道：“一个人回大魏，也总比跟我一起在这里受苦好啊。”

杨金宇看了他一眼，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