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部金陵金梦 46、道观认亲(2 / 2)唐船——明末海内外的那些事首页

就在此时,净明进来了,将一大盆热水放在地上。

朱辉已经看透吴襄的心思,故意慢悠悠地讲道:“在下确实有王命在身……”

听到这儿,吴襄立刻从床上跳将起来,就要给他鞠躬行礼,身子往前一探身,一头扎进滚烫的开水里,疼得他哇呀呀痛哭……

朱辉赶忙抱起这位大舅哥,把他扶上床,就听吴襄还在痛哭嚎啕……

“王爷,草民冤枉,蔡德忠也冤枉……”

朱辉强忍着没笑,给他亮出一块锦衣卫腰牌。

“我乃锦衣卫北镇抚司的总旗官,奉五军都护府提督、锦衣卫都指挥使、成国公朱希忠老王爷之命,前来江南捉拿……”

瞧他这幅神气的样子,吴襄以为自己受蔡德忠的牵连,锦衣卫专程来将其缉拿归案,大喊一声“冤枉”!便拉起被褥蒙住脑袋。

一听朱辉是锦衣卫,净空、净明顿感不妙,二人闪身就往外逃。

看得出来,这两个道士的轻功非常了得,朱辉笑着讲道:“请诸位不要担心、少要害怕,本旗奉成国公老王爷之命,前来捉拿……”

藏在被窝中的吴襄,带着哭腔大喊大叫……

“我该死!是我害了我妹妹!老天爷,收下我这没用的人吧。”

停顿片刻,朱辉接着讲道:“呵呵,是要捉拿那作恶多端的东厂鹰犬、锦衣卫的叛徒黄炳文!”

闻听此言,这三位全都大松口气,吴襄揭开被褥,露出半个脑袋。

“总旗爷,听陈元化说,我妹妹落在你们锦衣卫之手,她现在怎么样?”

朱辉放声大笑,高喊一声“大舅哥……”

怔怔地望着这个少年,吴襄浑身打起哆嗦……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此刻,朱辉觉得自己也有些难堪,眼瞅着这个混蛋大舅哥,没好气地答道:“真没有出息!给本旗和莲儿丢人,等你再见到莲儿,她会告诉你发生过什么,不过,我现在先给你说个明白,蔡德忠那老东西是个废物,他是把莲儿当女儿看待,莲儿跟我之前,一直都是清白之身。”

这太不可思议了,吴襄使劲掐掐自己的脸,觉得很疼,不是在做梦,也不像吓傻的时候,浑然没有知觉,心中暗想,既然这位王爷是自己亲妹夫,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在嘴里咂咂滋味,也就不再客气了。

“妹夫,快给哥哥拿衣衫来!”

净空、净明都没搞明白,这到底演的哪出戏?看看吴襄的脸上红一块、紫一块,刚才还不认识朱公子,吓得要死,转脸就这副德性,曾经见过不要脸的,但还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东西!

这时,朱辉讲道:“净空道长,请帮忙找件俗家衣衫,暖和就行,千万别再冻病我这位大舅哥。”

其实,净空、净明知道,吴襄是兴隆钱庄的东家,准备把他当人质,用他来换回玄德真人,转眼之间,这名总旗官变成了吴襄的妹夫,虽说他是来捉拿黄炳文的,可玄德真人到底被黄炳文弄哪儿去了?

吴襄也很机警,看出这俩道士的心思,也跟着帮腔。

“妹夫,赶紧想办法,一定要把玄德真人师父救出来,你可能不知道,真人的本事可大了去啦!他老人家可不能出事,将来,咱们发家致富,还得指望他老人家帮忙。”

朱辉答道:“如今玄德真人凶多吉少,他肯定是被黄炳文抓走了。”

到目前为止,净空不明白黄炳文意欲何为。

“虽说我师父是从宫里逃出来的,但他也不是朝廷钦犯,宫里有不少公公,还得过我师父的好处,就算他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也没干过什么出格的坏事,那黄炳文抓我师父干什么?”

看来,玄德真人到底怎么想的,这俩小徒弟未必知晓,于是,朱辉决定给他们交个底,以便他们配合自己的行动。

“各位,你们有所不知,实话告诉你们,黄炳文打算把你们的师父,兴隆钱庄的掌柜陈元化、吴公子,还有那两个屈打成招的日本客商,自海外逃回来的汤景,全部抓起来,构造一个完整的证据链,诬告应天巡抚海大人姑息养奸,纵容叛匪、海盗和倭寇,在江南一带图谋不轨,借机把海大人赶出应天府,听明白了吧?”

净空吃惊地瞪大眼睛,问道:“海青天大老爷还会勾结海盗、倭寇?这话别说是皇上,说给哪个老百姓,也不会有人相信!”

吴襄早已对海瑞恨之入骨,他当然明白黄炳文的意图。

“这招天杀的海瑞无事生非,终于遭报应了……”

没等说完,朱辉狠狠地给他一记耳光。

“真是赖狗推不上墙头去!”

这记耳光彻底打醒了吴襄,他马上醒过味来,捂着脸望着朱辉嘿嘿直乐,心想暗想,看来还是莲儿有能耐,蔡德忠倒台了,立刻又找个更靠谱的大靠山!

但净空犹如雾里看花,不解地问道:“朱总旗,这黄炳文和海大人到底有多大的仇恨?为什么会把我师父卷进去?”

“不瞒二位道长,这都是因金陵城里的两家钱庄而起,兴记钱庄掌柜的庞尚鹏,朝廷三品大员出身,他联合应天巡抚海大人,承办今年的丝织采办,一改往年先收后支的惯例,由钱庄先期垫付给巡抚衙门,以质论价,与桑农、织户做现货交易,等秋后再由应天巡抚衙门筹资归还钱庄,如此操作,桑农、织户肯定获利在先,却断了官吏和奸商的财路,因此,以黄炳文为首的奸党恼羞成怒,设法赶走海大人,由他们兴隆钱庄操盘,以便独霸江南的丝织买卖,他甚至还梦想夺取应天巡抚一职。”

吴襄听罢点点头,心中暗想,此人果然背景强大!

“妹夫,请问成国公老王爷、是令尊、还是令祖?”

“大舅哥,你想多了,我是汤大官人汤景的侄儿。”

“什么?你是汤景的侄儿?”

吴襄大喊一声,突然从云端坠落下来,仿佛就像霜打的茄子……

“唉,怪不得如此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