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顺亲王是个闲散惯了的,自从兄长登基,封他为忠顺亲王,命他统管整个石国东部的海疆贸易,他就将事情全权委托给下面的属官,什么事情都不管,一味的高乐。
现如今回到京师,见小皇帝无心朝政,不能看着石国就这么衰落下去,于是想着帮着暂代几日,没想到,治理国政还真是个劳心劳力的事情,愈发的怀念过去的时光。
这日,忠顺亲王处理完一天的国事,回到王府,歇息了好大一会,向着家里面专门开辟出来的一座戏园子而来。
那长史官石墨见了,赶忙命人把蒋玉菡请来,为王爷唱一出戏,解解乏。
一曲杨贵妃与唐明皇,把个忠顺亲王看的长吁短叹,大骂石溶这个小兔崽子怎么还没回来,害的老子想要过几日逍遥日子都不成。
那下面的众人听了,都只偷偷发笑,不敢答话。
或许是实在太累的,忠顺亲王竟然坐在椅子上面睡着了。
那蒋玉菡换了常服,走下台子,见石墨朝着自己嘘了一声,让自己莫要吵着王爷。
那蒋玉菡悄声的走到王爷身边,把自己的风衣解下,盖在了忠顺亲王的身上,然后小声对石墨说道:“我在这里帮着王爷解解乏儿,你们都先退下吧。”
石墨听了,点了点头,然后让下人们都退下了。
等到众人都走了,那忠顺亲王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站在身前,尚未卸妆的蒋玉菡道:“你有心事?”
“这场戏演的太多次了,演着演着就不由自主的把自己当作了里面的人儿,久久的走不出来,所以想起马槐坡的事情,想起江山美人,他终究是选择了江山,心里还是有些难受的。”蒋玉菡言道。
“这就是你能成功的原因,因为你已经不是在演绎别人的人生,而是你自己的,你或许自己都没有发现,你就是那位杨贵妃。”忠顺亲王言道。
“那王爷会是唐明皇吗?”蒋玉菡问道。
忠顺亲王闻言,哈哈大笑了起来,伸手勾起了蒋玉菡柔滑的下巴,深情的说道:“春宵苦短日高起,自此君王不早朝。”
“所以王爷会陪着玉环一起死在马槐坡?”蒋玉菡眼中泛泪道。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你若是个女儿身,该有多好?”忠顺亲王说着,将手中的一枚玉牌递给了蒋玉菡,然后溘然长逝。
蒋玉菡看着忠顺亲王手上的那枚玉牌,一时间泪如雨下,原来一切他都知道,原来他才是这世间最痴情的人儿?
上一世,唐明皇负了杨玉环,这一世呢?
蒋玉菡就这样踉踉跄跄的出了戏园子,喊来了石墨等人,王府里面一时间乱作一团,倒是没有人在意蒋玉菡。
天香楼里,贾珍见着蒋玉菡匆匆而来,问道:“成了?”
蒋玉菡点了点头。
“我这就去让人接袭人,你先去城南城门楼下等着,到时候你们汇合,薛蟠今日当值,会放你们出去。”贾珍将一个包裹扔给了蒋玉菡,然后说道。
蒋玉菡接过包裹,往南城去了。
贾珍送走了蒋玉菡,先是命人偷偷包围了王府,等候自己的命令,同时披挂上阵,向着王子腾府邸去了。
到了第二日,众臣上朝议事,这才知道忠顺亲王已经于昨夜仙逝了,正在商讨对策的时候,贾珍带领一队兵马进入了皇宫,将内务府围了个水泄不通,然后将里面的账簿之类的文件全部查封。
那尚未起身的夏守忠,闻听消息,赶忙往内务府去了。
夏守忠远远的就看见内务府外面全是兵马,走近了,见是贾珍,吓的问道:“贾大人这是做甚么?”
“自古宦官不能干预朝政,夏守忠私开桂花局,扰乱朝纲,来人呐,抓起来。”贾珍一声令下,早就出来几个士兵把夏守忠给摁下了。
“贾大人,我这可都是经过忠顺亲王同意的,您怎么能够乱抓人?”夏守忠大喊道。
“王爷怎么会同意这种事情,你污蔑皇亲国戚,可是要罪加一等的。”贾珍言道。
“那咱们去和王爷当面对质。”夏守忠言道。
“王爷已经于昨夜仙逝了。”贾珍言道。
夏守忠闻言,顿时吓得脸色煞白,哭喊着道:“贾大人,我冤枉啊!”
贾珍哪里理会,命人将他给押了下去,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朝堂之上,众人商议,最终决定,一面给北方的石皇送信,朝中事宜,暂时有王子腾,史鼎,贾珍,李文忠四人组成的总理事务衙门治理国政。
同时封锁忠顺亲王已经去世的消息,以免造成朝廷动荡,至于忠顺亲王的遗体,暂时先冰封起来,等到石皇归来,再作打算。
等到贾珍下了朝,直接来到了史侯爷的府中。
史鼎见贾珍满身披挂的入了府,笑问道:“珍哥儿这身打扮,这是要拿了老朽么?”
“侯爷真会开玩笑,我是来同侯爷做生意的。”贾珍笑道。
“什么生意?”史鼎问道。
“自然是京杭大运河沿岸绿植的生意。”贾珍笑道。
“那个夏家无偿捐赠了一大批桂树,我觉得种桂树就很好。”史鼎言道。
“京城乃花团锦簇之地,温柔富贵之乡,种桂树,也未免太俗气了些。”贾珍言道。
“这可是忠顺亲王点头的,说是桂树寓意富贵,我觉得挺好的。”史鼎言道。
“若说是富贵,什么能富贵过牡丹?照我说,沿岸种些牡丹,倒是别开生面。”贾珍言道。
“你说的倒是轻巧,朝廷现在财政紧张,放着免费的桂树不种,种这种昂贵的花种,哪来的经费?”史鼎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