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医者,无法见到有人死在他眼下,可是他又是臣子,举步维艰,也怪不得他。
“张太医能瞧出来爱妃是如何流产的吗?”研暄周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势,现下这种情况,张太医只觉得他的神情格外恐怖。
于是根本不敢耽搁道:“娘娘身子虚弱,刚才布针时臣查看了娘娘的舌苔与眼睛,无中毒迹象,显然是受外力所致。”
“外力?”研暄像是听到笑话一般:“那你可有看到伤口?”
“臣并未查看娘娘身子。”他哪敢查看皇上妃子的身子,刚才捞个被子那嬷嬷都要死要活,更何况脱衣裳了。
“朕给你时间,好好检查德妃得身子,瞧一瞧有没有外力伤痕。”研暄给自己杯中添了茶,语气淡淡的道。
张太医以为自己听错了,让他检查?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那正在喝茶的研暄想知晓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这床上躺着的可是尊贵无比的德妃娘娘,哪怕是死那身子也不能让外人一丝不挂的看了去,研暄的意思他不懂也不敢动。
“怎么?张太医在等什么?”研暄瞧他半天都没动静于是问道。
张太医又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砰砰砰的三个响头,声音带着胆怯:“皇上三思啊,臣不敢轻薄娘娘贵体。”
“朕让你看的,何来的轻薄一说。”研暄也不生气只是看着他沉声问道。
张太医无力反驳,但是他知晓,这无论如何不能做的,怕是看完之时就是他人头落地之日。
“微臣惶恐,微臣建议不如等接生婆来了后让婆子检查,臣去查看属实不合规矩。”张太医战战兢兢的说道,本来他以为研暄会拒绝,没曾想研暄沉默了片刻后便道。
“如此也好。”
这便是放过他了,张太医长长呼出一口气,逃过一劫,就刚才那一会他竟已经惊出一身冷汗,面对这个小帝王怎比当初面对先帝还要可怕。
张太医不敢在想,从地上站起身然后便沉默的站在了一边,房子中安静的可怕,只有德妃偶尔的痛苦呻吟,看起来很是痛苦。
时间过的很快,不知不觉一个时辰已经过去了,张太医不得不为赵天音取下金针,他上前小心翼翼的拔下赵天音身上的金针,边拔边观察她下身是否有流血,直到最后一根金针拔出,他瞧着赵天音身下并无大量血渍这才放下心。
“皇上,金针已取,臣已尽力为娘娘取得时间,这半个时辰内若是产婆不来,那皇上便可考虑娘娘的”后事两字未说出来,张太医也不敢说,但是研暄懂且也没有为难他,只沉默的喝了口茶,目光极其深邃的看向床榻,好戏就要登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