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了山沿着大道走了和人打五六次招呼的距离,再上了一个铺着柏油的大宽陡坡,坡旁是一个废弃的老房子,另一旁是陡峭的梯田,梯田再下是个大池塘,里面插着八个方形养鱼网,不知是白鹭,白鹤,还是天鹅的白色禽类点点立在池边。
过了这个坡就上了得善的另一片区,以集市为中心辐射出来的聚居区,这里的人大多对万恶山不闻不问,他们热心于通过聚集财富或者获得教育去向更宽广的“外面”。
我也是在路上晃着晃着突然想到来这里找找魏微,已经一个多月没见她了,也不知道她暑假是不是在得善过的。
“小白!”从瘦窄的红瓦砖砌刷白墙壁的小楼二楼窗户处,传来魏微的一声喊叫。
“你怎么在家?”虽然我就是来找她的,但还是问了一句。
“你不是来找我的吗?”
“是啊,我就是来看看你在不在的。”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进了魏微家的院子。
“魏微,你先别忙,我喝白水就行。”我坐上魏微院子里的石凳,她家这个石桌石凳上面还有精细的花纹雕刻,据说从他爷爷小时候起就有了,我每次来都要坐一坐,疑惑这套东西怎么还能在这里,没被挪去卖了或者偷了。
魏微蓬着头发在她那一堆零食里找着什么,她找东西时像只螳螂,手就是螳螂钳子,一拨一甩说:“找到了,我新搞的花茶,香得喷人。”
我顶着黑眼圈,刚坐了没一会儿就有些犯困,有点恍惚问:“那么香吗?”
魏微舔了几口刚泡的橙色的花茶,眼神有些飘。我问:“你爸又不让你和我来往了?”
“哎,别听他的,他就是瞎操心。”
“反正你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什么都没告诉你,”我自己其实知道的也不多,“让他别担心你会卷进万恶山的事情。”
“我听说你家现在住了一个银发的小哥哥,她们说帅惨了。”
我一口茶差点噗出来,亵渎了她家的老石桌。
魏微没在意,问我:“小白,他叫什么呀?多大呀?他不会是你哥哥吧?”
“不是不是,你们可别去招惹他。”
“怎么了?真的有古怪啊?我听说万信琳还在得善寺那边蹲他呢。”魏微顿了顿。
“蹲他?然后呢?”我问。
“说来好笑,万信琳给了他一封信,估计是情书,用信封包着,结果被他当成捐钱,投进得善寺的功德箱了。”
“哈哈哈哈哈……”我笑的整个人都清醒了。
等我缓过来,才想起问魏微正经事:“之前我们这里不是有个叫万纵明的天才学生吗?你知道吗?”
“知道啊,他怎么了?不是跟他干爹离开得善了吗?”
“出去读大学了?”
“这我倒不清楚,他们一家人都很低调。他们家种了一片桃林,听说桃子都卖到外面去,卖的很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