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村找到的那把。”万恶解释道。
我这才想起来,我们在横姬那儿曾找到一把软剑,和万恶那把很像,但我不会使,就留在车里了:“我不会用,只带了飞镖。”
“飞镖你别用。”万恶叮嘱道。
我正想问为什么,倾斜低着声解释说:“这些东西动作灵敏,眼神也好,飞镖不一定快的过它们,还可能让它们有机可乘。”
万意提醒说:“它们交流的音频变了,我们小心点。”
话音刚落,我这面一只便朝我扑来,我还没来得及反应,手臂便被抓了一道,热辣辣的,生疼。
那只大猫狼抓了我一把便弹开,另一只也向我靠近,我因为疼痛脑子竟然一下清醒,幻觉带来的晕沉感一痛而散,我说道:“它们知道我是短板了。”
万恶闻言转到我这边,三个人把我护到里面了。我急切地等待着湖面变亮,更亮一点。
第二轮攻击是针对万意的,万意虽然力气看起来不大,但眼睛耳朵十分灵敏,手里拿着剪刀直插冲将过来的野兽颈部,但那东西灵敏地弹开了,谁都没有讨着好。
那四只东西敏捷又凶恶,它们喉咙里的咕噜声越来越急,第三轮攻击同时扑向我们,它们善于避开利器,只用爪子见缝插针地抓挠我们,在我之后万意和倾斜都先后中招。万恶因宽衣大袖好几层,只是衣服被挠破了。
万意两只手臂全是血,她动作最为敏捷但力气不大,两只野兽玩游戏似的轮流朝她进攻。
“把刀给我,你来后面。”我对万意喊道。
“稍等咧,”万意拖长了音调,重心移向右脚,双手握紧剪刀,两只黄白条纹的野兽先后朝她扑来,万意左脚发力旋转重心,侧向一边,那龇牙咧嘴红了眼的大猫狼便朝我来了,我还没来得及动作,万意极速回旋重心,借用整个身体的惯性一剪刀插入了前面那只的喉咙,再落空划一个弧度吓走了后面一只,一眨眼的事,她把剪刀递给了我,继续说道,“你小心。”
我着实佩服万意近身搏斗的反应能力,抓起剪刀晃晃脑袋,开始和那大猫狼对峙。
它们围着被扎中颈部抽搐着一点点失去生命力的那只大猫狼转了几圈,而后改变了战术,妄图绕到我们背后,迫使我们紧逼湖边,这下我们如果稍有大点的动作可能就会把同伴挤下水去。
我焦灼地瞟了一眼湖面,湖水还是暗淡的青色。
我们开始处于劣势,连万恶的衣袖都被抓破,手指连同软剑上蔓延着鲜红的血。
“这样下去不行!”我两个手臂布满抓痕,火辣辣地疼,“我们会它们被玩死的。”
夜越来越深,四面寂静,密林之间的黑暗幽深蔓延,仿佛孕育着什么可怕的东西。我担心动作大了会引来其他野兽。
我和倾斜开始体力不支,颓势渐显,我面前那只野兽竟然就这么放弃了我,绕到外围去了,我刚缓了一口气,就听到万恶闷哼一声,一只手出剑挡进攻,另一只手被绕过去的那只野兽咬住了胳膊。
它们开始咬人了,我离万恶中间隔着倾斜,我来不及使剪刀,左手攥着的飞镖条件反射似的甩了过去,这个时候慢了一点那野兽咬肌发力就可能废了万恶一只手,我是冲着它的嘴角去的。但飞镖被倾斜挡住了,同时一声响彻山林的枪声,惊的我都抖了一下。
倾斜竟然带了枪支,这家伙一出,那大猫狼便忿忿离去。打斗现场除了血迹什么都没留下,活着的两只大猫狼,叼走了另外两只的尸体。
我大喘着粗气见万意拿出了酒精和药水,赶紧翻出自己准备的纱布,抓起一瓶药水先处理万恶的伤口。被长袖覆盖常年不见太阳的白手臂上血迹斑斑,还有两个深深的洞口,我看了都害怕得倒吸冷气,这要是咬在了大动脉上,荒山野岭的,明天我们可能就要少一个人了。
虽然这少白头立场不明——我有时希望没有这个人搅和,但我毕竟也没见过什么了不起的市面,见那伤口就差点吓哭。
少白头面色不改,但呼吸很重,明显是疼的,他腾出一只手拿起倾斜的枪,朝天开了一枪,然后连续开了两枪。
倾斜和万意正被酒精刺得龇牙乱叫,倾斜声音都变了,问:“不是不要打草惊蛇吗?”
“已经晚了。”万恶回道。
万意突然说:“好像又来了几只,你们听。”
别问我,我耳朵可背,但我知道万意耳朵灵,于是争分夺秒搞定了万恶的咬伤,瞟了一眼湖面:“亮了亮了!”
为了避免再一次缠斗,我和万意决定立马下水,万恶点点头表示可以。我们下水了,水冰冰凉凉的,青绿色的荧光弥漫整个水域,美妙又魔幻。
我没闲着,抓着一瓶药水,给万恶的抓伤倒上,又给自己的双臂倒上,疼得我嗷嗷喊叫直跳脚。
水似乎会一直保持在我大腿的高度,一直往中心走也不见水有明显变深,真是一湖体贴温和的好水。
我回头望了望刚刚的岸边,一排细微的绿光在湖边游荡不定,那是它们的眼睛,远看就像飘摇的鬼火。
血液顺着手臂,流入了静谧的湖水里。我一瞬间有些恍惚,我反思自己究竟为什么在这里,还把自己弄的血迹斑斑,我为什么会遇到那些猛兽,还和它们在一个诡异的湖边拼死相搏。我离日常生活越来越远,像被一只诱饵引导着进入一个不为人知的漩涡。
我抹了抹额头细密的汗珠,都怪那个叫魏守木的人,还有那座万恶山。